二十多家煤礦,加在一起保守估計年產煤量也得有六七百萬噸,然而每年繳稅總金額僅有八九百萬元,騙傻子玩呢!
那不行!
他要錢!
不管是騙了我的還是欠了我的,都得給我吐出來!
而面對著這些由鄉鎮政府和黑惡勢力保護的大小煤礦企業,就需要我們威名赫赫的周翊局長出馬了!
“給我一個月的準備時間。”周翊稍一思考,沉聲說道。
單文旭張了張嘴,本想強勢一些,直接給對方下達命令,但想了想,還是用委婉的語氣說道:“一個月太長,隻爭朝夕啊,周翊同誌。”
周局長眨了眨眼睛,又道:“那就這樣,容我先招一批協警應個急?”
單文旭心裡一咯噔,果然,在這兒等著他呢!
MD,招協警不要錢?
錢從哪裡來?
還不是從已經千瘡百孔的財政收入裡擠出來?
“財政不還欠我們公安局去年辦案經費嗎?就不說去年,今年的經費也該撥了啊!”周局長理直氣壯地說道。
“行行行,最多二十名,多一個人都不好使我跟你講!”單文旭無奈地點頭同意道。
這就是一個沒有錢的市長的悲哀,得和下屬面對面急頭白臉地討價還價。
“多謝市長,沒什麼事我先走了,哦,對了,市長你的茶真不錯,在哪兒買的?”
周局長盯著單市長,十分期待地問道。
單文旭差點兒被氣笑了,轉身從櫃子裡拿出一個精緻的茶葉盒子扔給對方,一臉嫌棄地擺了擺手道:“走吧走吧快走吧,你可真行,上我這兒打秋風來了!”
周局長拿著茶葉盒子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市長辦公室。
回去的路上,周翊望著車窗外白雪皚皚的街道怔怔地出著神。
今天是三月六日,是二十四節氣中的驚蟄,都說‘春雷響,萬物長’,可惜對於東北地區來說,現在還看不到春天的氣息。
轟隆!
隨著一聲春雷般的悶響,整個山體似乎都在為之震顫。
四通鄉興長村煤礦,近五百多平方的塌方地帶上,升起了大片煙霧。
煤礦老闆馬誌勇帶著手下匆匆趕到事故現場,看著眼前的景象不禁面色鐵青。
“老闆,下面至少有十多個人……”副經理黃琦小心翼翼地說道。
“馬上組織全力救援,能救出一個是一個!”看著聚在周圍的礦工,馬誌勇一臉悲痛地大聲命令道。
“老闆,報警……”黃琦又小心地問道,但觸及到老闆凶惡的眼神立刻改口:“報警,肯定是不能報的,就怕下面有人嘴欠怎麼辦?”
“傳話下去,今天的事兒誰要敢往外傳一個字兒,我馬誌勇負責送他一家上西天!我說到做到!”
馬老闆掏出一根菸叼在嘴裡,臉上露出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
三個小時之後,九個困在井下的礦工被工友們抬了出來。
“老闆,死了四個,三個輕傷,還有兩個傷得特别重。”黃副經理過來彙報道。
“死了的,直接埋了,三個輕傷的送衛生所。”馬誌勇不慌不忙的吩咐道。
“還有兩個傷得重的呢?”黃琦追問了一句。
“有嗎?”馬誌勇露出一口森森白牙,盯著手下反問道。
瞬間領會老闆意思的黃琦,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神色變幻了幾秒鐘,還是轉身去照做了。
輕傷的,千把塊錢了事!
死了的,給萬把塊了事!
唯獨不死不活的,還不如死了的好!
……
“喂,公安局嗎?我要報警,興長煤礦發生事故,死了十多個人!别問我是誰,我隻是一個有正義感的熱心群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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