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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動靜，在安靜如斯的辦公室裡聽著委實刺耳。

蘇妍看紀璿一眼，慌裡慌張地抽了幾張茶幾上的紙巾彎腰去擦灑落在地上的咖啡。

紀璿蹲下身子攔住她，“我來。”

看著紀璿從她手裡接過紙沒什麼架子地擦拭咖啡，蘇妍瞬間抿緊了唇。

“紀璿。”

紀璿把收拾完殘局的紙巾扔進垃圾桶裡，站起身淡笑說，“我聽伍睿說你今天來是為了跟盛瑞談合作？”

蘇妍神情不太自然，強擠笑意，“是，帶著任務來的。”

紀璿轉身邁步走到老闆椅前落座，“談談吧。”

氣氛在這一瞬，說不尷尬那是假的。

都是聰明人，蘇妍垂放在腿上的手攥緊，片刻後調整情緒臉上重新揚起一抹笑，“宋氏在這邊開了分部，你也是知道的，目前這邊有幾個項目在尋求施工合作對象，我聽說你在這邊開了公司，有自己的工程隊，所以就想……”

紀璿，“有項目書嗎？”

聽到紀璿的話，蘇妍眼睛一亮，以為有門，“有。”

紀璿微笑，“拿過來我看看。”

紀璿說完，蘇妍從身側拿起帶來的項目書給她遞過去。

紀璿接過，朝蘇妍抬下頜，示意坐自己對面的椅子就行。

蘇妍會意，拉開椅子坐下，“你現在看的這個項目宋氏很重視，投資很大，是宋氏今年的重點項目……”

蘇妍積極做介紹，紀璿一言不發地聽。

等到蘇妍說完了，紀璿抬頭看向她說，“窪地改造？”

蘇妍，“對。”

紀璿把手裡的項目書放在辦公桌上推回到蘇妍面前，“這個項目我沒法接。”

聽到紀璿的話，蘇妍臉上的笑轉瞬即逝，蹙眉問，“為什麼？”

紀璿十指交叉置於桌前，唇角含笑，公事公辦，“盛瑞目前是個什麼規模，不用我說你也能看得到，窪地改造不是小工程，費時費力，我做不了。”

蘇妍說，“宋總說可以多出錢。”

紀璿，“這不是錢不錢的事，盛瑞想在昆明站穩腳，就得以最快的速度做幾個拿得出手的項目，宋氏這個項目一來耗時太長，二來項目不好做，盛瑞在昆明的名氣還沒打開，我怕……”

紀璿說半截，留半截，“見諒。”m.

紀璿把話說的滴水不漏，蘇妍也找不到繼續的理由。

見蘇妍默默把項目書收回，紀璿一秒恢複私下閒聊的狀態，“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沒給我打電話？”

蘇妍笑得不自然，“昨晚到的。”

紀璿，“中午我請你吃飯。”

蘇妍面露為難，“不用了，我今天中午還有事。”

聽到蘇妍這麼說，紀璿也沒執意，“那就改天，挑你時間，你什麼時候有時間，給我打電話。”

蘇妍回笑，“好。”

兩人又閒聊了會兒，紀璿親自送蘇妍離開。

待電梯門合上，始終一言不發的伍睿出聲說，“她現在成了宋霆克的人？”

紀璿神色平靜，“不好說。”

伍睿，“都這樣了還不好說？”

紀璿道，“無憑無據，她來找我也隻是談公事，確實不好說。”

紀璿說完，轉身回辦公室。

伍睿緊隨其後，“你既然一開始也沒決定跟宋氏合作，何必跟她浪費這麼長時間，怕得罪宋氏？”

紀璿輕笑接話，“不，跟宋氏無關，是我記著她當初幫我的情分。”

伍睿瞭然，“你這個人，最大的優點，也是最大的缺點，就是太記著别人對你的好。”

紀璿止步，側頭看他，“我如果是那種半點别人好的都不記的人，你跟著我做事不害怕？”

伍睿聞言一愣，隨即笑笑，“那倒是。”

紀璿繼續邁步，“做人，尤其是做商人，不能太有人味兒，但是也不能太沒人味兒，對你有恩的人你都記不住，還指望你能對誰展現你人性的一面？”

伍睿，“你對宋昭禮也是如此？”

紀璿說，“沒有他提供的腎源，我媽現在是死是活很難說。”

伍睿，“難怪。”

紀璿，“很多事，一兩句話很難說得清。”

紀璿說著，人走進辦公室，還沒坐下，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震動了兩下，她垂眸看過去，螢幕上跳出一條微信好友申請。

——倪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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