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昭禮說話聲音沒有刻意壓低。

讓剛進門，以院長為首的幾個院領導面色俱是一僵。

距離他們上次踏入趙玲的病房不過短短幾天時間。

上一次，宋昭禮還是一臉溫和叔叔伯伯地喊著，這一次，連個基本的笑臉都沒給他們。

站在最前面的院長拉不下來這個臉，轉頭給江原使了記眼色。

江原會意，不想上前碰這顆釘子，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

江原從後邁步上來，沒先主動跟宋昭禮打招呼，而是先笑嗬嗬地走到趙玲病床前詢問了下她的病情。

江原把姿態擺得極低，趙玲伸手不打笑臉人，笑容溫和，一一迴應。

見氣氛緩和得差不多，江原回過頭看向宋昭禮，“小宋啊。”

宋昭禮皮笑肉不笑，沒接話。

江原笑容略僵，“這次的事，確實是院方的管理不夠嚴謹，我代表院方向你跟趙女士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

宋昭禮冷聲道，“沒有以後了。”

江原，“……”

宋昭禮身上的氣場與生俱來。

他願意溫和待人的時候還好，但當他冷臉的時候，周遭的空氣都會不自覺地被鍍上一層冰。

眼看氣氛僵住，坐在病床上的趙玲插話說，“江主任，您别誤會，小宋這話沒有别的意思，是我準備轉院了。”

江原，“哦，這樣啊，嗬嗬嗬。”

這種氣氛維持了不算太久，主要是江原扛不住宋昭禮的氣場，找了個待會兒要開會的藉口跟幾個院領導離開了趙玲的病房。

院領導們一走，病房裡的氣氛就恢複了常態。

紀璿不知道趙玲要轉院的事，出聲問，“什麼時候定下的轉院，我怎麼不知道？”

趙玲以為紀璿是知道的，不禁反問，“昨天，你不知道嗎？”

趙玲話落，母女倆齊齊看向宋昭禮。

宋昭禮剛剛還滿臉寒意，這會兒薄唇勾笑，笑意隨和，“嗯，昨天定下的，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

宋昭禮這話是對紀璿說的。

紀璿抬眼看他，唇角動動，礙於趙玲在場，有些話沒法說。

趙玲見狀，以為是兩人因為她轉院的事起了分歧，開口說，“我在這兒住得其實也挺好的，我……”

紀璿，“媽，轉院吧，聽，昭禮的。”

趙玲微怔，後知後覺發現兩人今天的氛圍似乎有些微妙。

過了一會兒，紀璿和宋昭禮從病房出來乘電梯下樓。

在電梯下行的過程中，紀璿主動牽起了宋昭禮的手。

宋昭禮低笑，修長的手指擠入她指縫，跟她十指相扣。

紀璿輕聲說，“謝謝。”

宋昭禮聽到的，假裝沒聽清，俯身把耳朵靠近紀璿唇邊，明知故問，“什麼？”

看著宋昭禮靠近的側臉，紀璿沒再重複說過的話，而是往前傾了傾，紅唇落在了他臉頰上，一觸即離，下一秒，柔軟的唇瓣靠近他耳朵，“宋昭禮，怎麼辦？”

這是紀璿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下這麼主動，宋昭禮心撲通撲通地跳，啞聲迴應，“什麼怎麼辦？”

紀璿柔聲說，“我有點後悔，一開始的時候沒對你好一點。”

宋昭禮喉結滾動，低垂的眸子投下一片暗色。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