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 刁民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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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卻肯從巧巧包子鋪拿包子回來給巧巧吃,一是我有辦法檢驗包子是否有毒,二是那包子鋪本就是錦衣衛的暗樁。”

眾人都吃了一驚,巧巧包子鋪雖然是最近才改的名字,但這個包子鋪的曆史可不短了,至少可以追溯到蕭萬年死之前。

常安苦笑道:“這些錦衣衛還真是什麼都乾啊,連包子鋪都開得起來!巧巧還分給我吃過呢,手藝還很不錯!”

蕭風點點頭:“錦衣衛並不像你們看到的那樣,都是飛魚服,繡春刀,威風八面的。

他們之中,有太多的人,都是潛伏在普通百姓之中,過著普通人的生活,乾著五花八門各行各業。

他們裝醫生,是真的會看病;裝木匠,是真的會造房;裝商人,不但會經商,還會哄抬物價呢。”

鬆江府,一片平整的土地上,一群農民正在勞作。一個商人模樣的胖子,帶著個隨從,四下打量著土地。

趁一個農民耕種到地頭時,商人湊上前去,拿出一些蜜餞點心,又拿些菸草出來,熱情邀請農民歇一歇。

農民隻當商人是要問路,也沒客氣,自己裝了一袋煙,抽了一口,愜意地點點頭。

“這位老闆,你要問什麼,儘管問,這方圓百裡,沒有我不知道的地方。我年輕時也走街串巷當過貨郎的。”

商人笑道:“我倒不是問路的。我是看這一片地甚好,心中喜歡。老哥你不知道,我也曾是農戶的。

後來年輕不懂事兒,貪圖省下幾個稅錢,將土地投靠給了當地的舉人老爺家。

誰知道那舉人老爺不當人子,被他串通官府,又派人搶走了賣田不賣佃的契約,謀奪了我的田地。

無奈之下,這才出去給人當了學徒,學習經商。半生辛苦之下,總算積攢了一些傢俬,說起來都是眼淚呀!”

那農民心中一顫,皺著眉頭抽了兩口煙,才緩緩地搖搖頭。

“那你還真是倒黴呀。這種老爺確實也是有的,所以還是得看準人才行,而且還得約上一群人一起投靠。

這樣人多勢眾,彼此有個幫襯,老爺們也不敢輕易搞鬼耍賴,他能賴一個人的,卻賴不得一群人的。”

商人擦擦眼角的淚花:“老哥所言,雖然有理,可人心隔肚皮啊。而且人也是會變的。

那個舉人老爺,他爹還是遠近有名的善人呢。他年輕時看著也還好啊,可誰知道後來變成那樣了呢?

再說我那群鄉親,平時倒是胸脯拍得山響,說什麼有難同當。可真等我有難的時候,都他媽的靠邊站了!

舉人老爺隻說是我無賴鬨事,若各位鄉親不鬨事,當年可以少收些投靠銀子,就把他們都擺平了!”

那農民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趕緊又抽了幾口煙壓壓驚,然後才給自己找回點信心。

“這……我這裡應該還不會吧,不會的吧……我們這裡老爺的人品還是很好的……”

商人露出了吃驚的神色:“老哥,你也把地投靠出去了?不會是徐家吧?

他家老爺是當朝首輔,自然是好的。隻是現在當家主事兒的這位,聽說……唉……”

這一唉把農民唉得更加心慌了,他手忙腳亂地又續上菸葉,猛抽了幾口。

“老闆,你是經商的,走南闖北見多識廣,難道我們這位徐家大爺還有啥事兒不成?”

商人左右看看無人,壓低聲音說道:“這裡是徐家的地頭,我哪敢瞎說啊。

隻是徐家大爺明明中了進士,又沒能做官,誰知道朝廷是咋想的呀。他要是好人,那朝廷能不讓他做官嗎?”

農民心慌意亂,悶悶不樂,那商人拱拱手,帶著仆從轉身要走,農民一把拉住他。

“你到我們這裡,是做什麼生意來了。我也當過貨郎的,若是有能差遣之事,隻管說話,給點小錢就行。”

商人笑了笑:“我做生意跑了半輩子,有心買些田產安定下來,當個小地主的。

不過既然你們這邊的土地都已經投靠了徐老爺,我也不敢招惹,告辭了。

對了,老哥,若是徐老爺忽然找你們,要出錢把田地都真正的買下來,你可千萬别答應啊。”

農民一愣:“這投靠之事,徐家又不需要出錢,又得租子,他們還肯出錢買地?不會吧。”

商人歎了口氣:“我也隻是瞎猜。聽京城做生意的朋友說,朝廷之前的改稻為桑要真的開始了。

那國坊做出了新織機,紡織速度比原來快多了。而且現在新建了很多織坊,女子們也紛紛出門上工了。

絲麻棉花都不夠用了,市場上都在搶購。尤其是蠶絲,麻和棉花還能擴大種植,這蠶絲卻是要靠蠶來吐的!

沒有桑樹,怎麼養蠶,不能養蠶,怎麼吐絲啊?聽說其中一個改稻為桑的地方,就是鬆江府這一片啊!

國坊現在給出的收購地價是五十兩銀子一畝啊,誰手裡有的,那可一下就發財了呀!”

商人帶著隨從離開了,農民在地頭呆立了很久,然後轉身就往家裡走。

相鄰田地裡的熟人看見了,奇怪地問:“張老哥,這個時候怎麼就回家了,地裡活計都乾完了?”

那農民含糊了一句家裡有事兒,就直奔家中而去。到了家裡,他老孃正準備做飯,也奇怪地問他。

“每天你都乾到天色擦黑回來,怎麼今天這麼早?媳婦也都沒下工呢呀?”

農民心裡有事兒,一邊兒幫著老孃乾活兒,一邊兒問老孃。

“娘,你還記得你跟我說,前兩天有人到村子裡來問有沒有賣地的,給到二十兩銀子一畝的事兒?”

老孃點點頭:“是個年輕後生,一看就是替别人跑腿的,大熱天的,進屋要了口水喝,說跑了好幾個村子了。”

農民悶聲道:“咱們這一片兒的地,二十兩銀子,算是不錯的價格了。不過大家都守家在地的,不會有誰想賣的。”

正說著話,他娘子進了家門,邊走邊摘著身上的線頭,見了丈夫和婆婆,一邊幫忙做飯,一邊說道。

“我們織坊裡從國坊新買了兩台織機,真是比原來好用多了。管家娘子說我乾活利索,讓我用一台新機呢!”

農民心裡一跳:“你們織坊裡人多,可有什麼别的訊息沒有?”

娘子想了想:“管家娘子說,徐家找過他們家,他家開著織坊,自家的八十畝地都是佃給别人種的。

徐家問他要不要投靠過去,租子隻要官府的兩成,甚至說,就是一成都可以商量。”

農民大吃一驚:“咱們投靠徐家時,可是約定了四成啊!當時還覺得劃算呢,其他地方的老爺都要五成。想不到對她家竟然如此大方!”

娘子也歎口氣:“這就是有錢人之間的事兒唄。咱家就那幾畝地,而且不投靠徐家,交給官府不更多?

我們東家開著織坊,城裡還有生意呢,不差那點地租子。而且人家也覺得投靠畢竟名聲不好聽啊。

你像咱家,為了投靠徐家,連賣身契都簽了,全家都算是徐家的奴才。雖說是假的,名聲也不好不是。”

農民咬咬牙,對娘子小聲說道:“我告訴你一件事兒,這事兒隻對你兄弟家說一聲,絕不可外傳!”

當天晚上,娘子的兄弟小聲對著自己的娘子說道:“這件事隻能對你家兄弟說,絕不可外傳!”

兄弟的娘子對著自己的妹妹說道:“這件事隻能對你男人說,告訴他絕不可以外傳!”

……

幾天後,徐璠鬱悶地看著眼前的賬目,侍妾婷兒站在他身後,幫他捏著肩。

“婷兒,怎麼回事兒?為何這幾日來投靠的人忽然減少了許多?”

婷兒搖頭道:“不止如此,一些投靠的人家也上門來,想要重立契約。說原本的官府四成租子太高了。”

徐璠哼了一聲:“其他地方的老爺,收的投靠租子沒有少於五成的!我四成他們還嫌多!”

婷兒嬌聲道:“還不是爺你太心急了,那些個大戶的地不願意投靠,爺就讓把租子降到三成兩成的。

想來是那些大戶的嘴不嚴,風聲走漏了出去,那些佃戶們自然就不肯了的。”

徐璠歎氣道:“時不我待啊,眼看這港口越建越快,國坊的貨也越出越多。那些商船都跑到海邊收貨了!

現在大明和日本、佛朗機人,在海上各國都在開戰,那些商船冒著風險跑來跑去的,可知這裡的利益有多大!

而且應天府這段時間傳來訊息,朝廷改稻為桑的旨意要繼續推進了,但朝廷不願意零敲碎打的征收土地,那樣太慢了!

朝廷是想選個土地最多的大戶,一次性弄完,免得麻煩。聽說這次征收土地,國坊是要出大價錢的!

現在縱觀各地,鬆江府絕對是最好的選擇之一。所以我要抓緊把土地攥在手裡,這樣就可以拖慢國坊的腳步。

就算最後實在拖不過去了,我也可以狠狠地宰上國坊一筆。現在到處打仗,銀子花得像流水一樣。

我就不信蕭風還能拿出多少錢來支援國坊。隻要國坊慢下來,這海邊的貿易,還不是掌控在我徐家手裡!”

婷兒附身貼在徐璠的後背上,柔軟Q彈的感覺讓徐璠十分舒服,他愜意地伸手掐了婷兒的大腿一把。

“爺,聽說錦衣衛指揮使,陸炳被打了?這也是爺的計策嗎?”

徐璠笑道:“你替我在外面管事兒,果然訊息靈通。不錯,陸炳是被打了,倒是怪可惜的。

萬歲不讓追查那封信了,陸炳還不死心,暗中追查。

這本來是挺好的事兒,能逼得剩下那些嚴黨官員也投靠父親門下。

可惜呀,行事不密,被東廠給拆了台。不過這對咱們也不全是壞事。”

婷兒的臉在徐璠耳邊摩擦著,疑惑地問:“為何對咱們不全是壞事呢,陸炳不查了,其他嚴黨官員就不怕了呀?”

徐璠笑道:“凡事過猶不及。現在嚴黨官員已經有八成投入我父親門下了。剩下的兩成,有了也好,沒有也無所謂。

何況陸炳不是蠢人,在查下去,始終查不到其他的書信,難免會有所懷疑,此事到此為止,也不算壞事。”

正說著話,二管家匆匆跑來,婷兒直起身子,但胸前仍貼在徐璠後背上,二管家垂著頭,當沒看見。

“少爺,婷姑娘,好多農戶找上門來了,想要重簽契約。”

徐璠皺皺眉頭:“答應他們降到三成租子,契約就不必重新簽了,那麼多人,太麻煩了。”

二管家搖頭道:“少爺,不是啊,他們不但要求降租子,還要求去除仆從身份。”

徐璠一愣:“這是為何?按大明律法,若不是為奴仆者,就不能跟著主人免稅和徭役呀。他們這是不想投靠了嗎?”

二管家掏出一張告示來:“這是江南總督府下發的告示,剛剛到咱們鬆江府的。”

徐璠拿起來看了一眼,告示上寫著:土地,國之根本。士子,國之棟梁。

然各地少數刁民,借國家榮養士子之策,假意賣身投靠,實則圖免賦稅,此等行徑實為國之蠹蟲。

故自下令之日起,令各地賣身為奴者各與其主確定契約,若為造假者當清理消除。

以十日為期,過期後則為奴者身份確認,官府不再受理此類糾紛。

若有士子欺瞞國家,阻攔歸還土地者,亦應受罰。”

徐璠想了想:“既如此,那就把賣身契還給他們好了。反正土地在徐家名下,依舊是免租稅的。他們不過是不免徭役了而已。”

二管家苦著臉道:“他們一分錢的租金都不肯交了,還要求徐家倒過來給他們租金,說否則就要去告少爺!”

徐璠一下子跳了起來:“什麼?豈有此理!他們投靠我家,隻交官稅的幾成,占了多大便宜!

不但不知恩圖報,還想訛詐我徐家不成?他們好大的狗膽!把領頭的叫進來!”

領頭的進來了,是那個織坊的老闆,帶著姓張的農戶,衝徐璠打躬作揖。

“徐大爺,不是我們忘恩負義,實在是這天大的好處,總不能一個人得了吧。”

徐璠眨眨眼睛:“什麼天大的好處?你在胡說什麼呢?”

織坊的老闆笑道:“國坊要收咱們鬆江府的土地,改稻為桑,整個省城都聽說了!

這土地現在都在你名下呢,到時發財的是你家啊。要麼你把大家的土地契約都廢掉,歸還給大家。

徐大爺要是還想留著土地,那麼就重簽契約,從現在開始,倒給每戶租金。

這樣等到土地被征收時,我們隻要每畝地五十兩銀子,以上的部分都歸徐大爺所有,我們就圖個省心,如何?”

徐璠氣得眼前發黑:“你們這幫刁民,聽風就是雨!當我徐家是好欺負的嗎?

你們說投靠就投靠,說不投靠就不投靠了?我告訴你們,奴籍可以免,土地既然投靠了,我一口價,給你們降到一成。

我現在多少大事要做,沒空跟你們折騰,誰敢不同意的,以後也别想在這鬆江府混了!都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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