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嘛，兩個小鬼還都有些底子，不錯不錯。”

渾天罡道：“看樣子，你們兩個是有仇啊？”

龍傲天咬著牙：“我和他不共戴天！”

陸程文也瞪著龍傲天：“早晚拆了你的骨頭喂狗！”

“哈哈哈！果然是兄弟齊心，義薄雲天！”

倆人一起看向渾天罡，心說你特麼是人嗎？長耳頭了沒有啊？你哪兒聽出來的兄弟齊心？義薄雲天啊？

渾天罡道：“這樣，我這裡還有一枚內俯八宮丹，可以快速修複內俯六臟八宮，治療一切內傷。丹呢，就隻有一粒，你們兩個，誰想要啊？”

龍傲天捂著肋骨，艱難地跪在地上：“前輩！晚輩名叫龍傲天，自幼習武，自問稍有些天賦，現為中四門覺醒高手。前輩若肯救晚輩一命，晚輩此生必定感恩戴德，感念前輩恩情，萬死以報，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渾天罡點點頭：“這個年紀，能成為中四門的覺醒高手，的確是天賦不凡了。”

陸程文微微抱拳：“前輩，晚輩命賤，不小心墜落山穀，我看我也逃不出去了，大概率是活不了了。但是龍傲天這個人不能救，這顆丹藥，我請前輩給雪凝姑娘。她年輕善良，未來可期，不該死在這種地方。”

龍傲天趕緊道：“前輩，雪凝是晚輩近侍，晚輩一旦內功修複，內傷完好，就可以為她運功療傷，丹藥賜予晚輩，等於救了兩條人命！而陸程文，他隻有初級的入門淬體實力，完全沒辦法替人運功療傷。”

“嗯。”渾天罡點點頭：“陸程文是吧？輪到你說了。”

陸程文想了想：“華雪凝她外傷會痊癒，吃了八宮丹內傷也會痊癒，一個內外都痊癒的高手，不是還可以救龍傲天嗎？說不定她一開心，把我都救了呢。哈哈。”

渾天罡點點頭：“你們都是內心良善的好孩子，好孩子。”

渾天罡歎息一聲：“你們知道嗎？我小的時候啊……唉！”

他說完又重重歎息一聲。

陸程文趕緊道：“不是吧？”

“是啊。”渾天罡看著遠處，一臉淒惶：“後來啊，我的人生就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陸程文歎息道：“原來是這樣。”

“但是天有不測風雲，想不到，後來就……唉！”

陸程文搖著頭：“這的確讓人心裡難過。”

渾天罡一拍大腿：“但是我堅信！活人不能讓尿憋死，於是我就……你明白吧？”

陸程文讚歎道：“前輩的堅韌不拔，值得所有晚輩學習啊，想不到在這種境遇之下，前輩依然如此堅強勇敢。”

“所以，幾十年後，江湖就有了我這號人物。但是……那句話怎麼說？”

“盛極必衰？”

“對對對！”渾天罡道：“直到那場大戰之後，我心灰意冷，對世間再無半點留戀。”

“所以您才在這裡避世隱居，隻是為求一個清淨。”

“你知道，人這一輩子……”

“是是是。”

“但是有些事他偏偏就……”

“可說呢！”

“我是不在乎，但是即便如此，內心卻總是……”

“别說了，我懂你！”

龍傲天腦子看完這個看那個，看完那個再看這個。

心說你倆玩兒啥呢！？

什麼玩意兒就一唱一和的？你倆這是在聊天呢還是說相聲呢？

我靠他都說什麼了你就懂了？

雞毛具體內容都沒有啊！全踏馬的省略號，你咋給捧的哏啊！？

還帶這麼嘮嗑的嗎！？

要說你倆沒聊天吧，倆人你有來言我有去語，賊熱乎！

情緒飽滿，掏心掏肺！

要不是年齡有差距，估計現在都跪地上拜把子了！

要說你倆聊天了吧，都特麼說啥啦？

一句正經的內容沒有，全都是話佐料啊！

嗯、啊、就是，唉、嗨、呦嗬……最後來一句去你的吧！

玩兒呢！？

龍傲天道：“陸程文，你特麼聽見什麼了？”

陸程文擦著眼淚：“先别跟我說話，我聽了前輩的遭遇，我這心裡難受！”

龍傲天心說我特麼真想一巴掌拍死你這個不要臉的玩意兒！

你演得挺像啊！

龍傲天道：“你確定你知道前輩的事兒了？你給我說說！”

陸程文難過得都不行了：“你聽到前輩的生平，難道就不感動？大英雄的這種遭遇、這種孤獨、這種……啊……你不感慨嗎？不難過嗎？”

龍傲天此時恨不得撕碎了陸程文呢。

太不要臉了！

真的是太不要臉了！

唉我去！還能這麼演？拿老頭當二百五耍著玩呢！？

龍傲天還要說話，渾天罡道：

“這樣吧，相逢即是緣，不管你們之前有什麼恩怨，今天在這裡我做主，你們兩個結拜為兄弟，拜入我的門下。以前的恩怨一筆勾銷，從今以後就是同門師兄弟了，你們意下如何啊？”

龍傲天指著陸程文：“我？跟他結拜！？還同門師兄弟！？”

陸程文激動地抱拳拱手：“大哥！”

“去你媽的！”龍傲天快爆炸了：“我堂堂龍傲天，邊疆戰神，中四門的高手，大組織的少主！我跟你拜把子！？”

渾天罡點點頭：“果然是江湖兒女，坦蕩豪邁！”

龍傲天看著這糊塗老頭，心說我特麼回頭第一個懟死你！

渾天罡道：“你們跪下磕頭吧，拜師完成之後，我來給你們療傷。”

龍傲天一看，現在也沒别的辦法了。

要麼和陸程文結拜，要麼遲早在這裡被這老傢夥糊裡糊塗地就坑死在這山洞裡了。

他強忍著噁心，慢慢跪了下來。

兩個人對著渾天罡，磕了一個頭。

渾天罡道：“第一個頭，敬蒼天！”

龍傲天鬱悶地道：“拜入師父門下，結交……”

他咬著牙：“義弟程文，從此以後……”

他實在是說不下去啊！

陸程文道：“從今往後，我們兄弟齊心，永不背叛！如果不孝敬師父……”

陸程文轉身對著龍傲天一拱手：“大哥！”

然後對著渾天罡道：“不得好死！”

“如果我們以後為非作歹……”

又轉身對著龍傲天拱手，激動地叫：“大哥！”

然後對著渾天罡：“五馬分屍！”

“如果我們以後背叛師門……”

又轉身對著龍傲天拱手：“大哥！”

然後繼續對著渾天罡：“七竅流血而死！”

路程文套詞兒一套套地開始了，每套發誓之前都要喊龍傲天：

“大哥！”

“腸穿肚爛！”

“大哥！”

“萬箭穿心！”

“大哥！”

“身首異處！”

“大哥！”

“天打雷劈！”

“大哥！”

“斷子絕孫！”

“大哥！”

“被人剁碎了喂狗！”

“大哥！”

“被一百多個人輪流圈兒踢，專踹小丁丁，踹完了用火燒，燒完了再踹，直到……”

龍傲天一把拉住他：“可以了，可以了，我已經死透了。”

陸程文一愣：“我還沒解恨呢。”

渾天罡抹著眼淚：“程文啊，你是我見過拜師心最誠的年輕人！”

龍傲天忍不住了，鮮血又溢位了嘴角。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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