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蝴蝶，那個女人死了三年，你還遲遲無法釋懷，你有想過這是為什麼嗎？”

“陛下，你是想當聖人嗎？”溫少宜抽出自己的手，與她保持距離。

“我不想當聖人，我隻是不想看到你那麼痛苦，你之所以恨她，那是因為你愛她，你愛她愛到了靈魂深處，你滿腦子都是她，連呼吸都帶著她的味道。”

溫少宜蹭一聲站了起來，指著門口的方向冷聲道，“出去。”

“就算你把她複活了，你也捨不得殺她，因為你根本捨不得她死，你隻是要她給你一個解釋，給你一個理由，一個為什麼要殺你爹的理由。”

“出去，馬上給我出去。”

啪……

不知道是因為失明，又或者顧初暖提到了他內心最不想提的事，溫少宜那般謫仙出塵的人竟然也將桌子上的東西全摔了。

他臉上帶著怒意，不少地方青筋暴漲，看得出來很是生氣，隻不過在強行壓抑著罷了。

顧初暖也看得出來，隻要她再多說一句，溫少宜或許會動手殺了她。

認識那麼久，她從未見過溫少宜如此失態，如此憤怒。

“我若是喜歡一個人，我便會全身心的信任他，哪怕所有矛頭指向他，哪怕我親眼看到什麼，都不一定是真的。”

“你今天累了，等你休息好了，我再陪你迴天焚族。”

溫少宜不語，可他的態度明擺著想讓顧初暖立刻滾出去。

顧初暖微微歎了口氣，轉身推門而出。

走到半路，顧初暖腳步如同灌了鉛似的，怎麼邁也邁不動。

她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

無論是誰，突然間雙目失明，內心都不會好受，尤其是像溫少宜這麼要強的人。

而她卻選擇在他最痛苦最無助的時候說這個事兒。

想到跟溫少宜過去的種種，顧初暖倒了回去。

隔著敞開的窗子，她看到溫少宜將屋內的東西都砸了。

自己則靠坐在牆角上，雙手抱著自己，身子蜷縮成一團。

這是無助的人自我保護的一種姿勢。

也是內心千瘡百孔的一種姿勢。

他絕美的臉上無喜無悲，平靜得如同一汪死水。

可顧初暖莫名的覺得心痛。

尤其看著他毫無焦距的空洞眼睛。

溫少宜不管是喜是悲是痛是傷，他從來都是溫潤淺笑，不把情緒掛在臉上，雍容華貴，榮辱不驚的。

他的警惕心更強，平常時候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而現在，她離得那麼近，他都感覺不到。

他是在想過去的事嗎？

顧初暖推開門，忽然從背後抱住他。

陷入痛苦回憶的溫少宜察覺到沐暖的氣息，掙紮著想推開她。

偏偏顧初暖越抱越緊，任由他怎麼掙紮也掙紮不開。

溫少宜正想用內力震開她。

耳邊卻傳來顧初暖略微哀求的呢喃聲。

“小蝴蝶，我們是朋友對不對，雖然我有時候喜歡戲弄你，可我真心把你當朋友。”

“我知道你很痛苦，我也知道你這些年活得很累，你若是相信我，可以跟我傾訴，我保證不再起欺負你。”

“你活得太累了，一輩子不是為了天焚族，就是為了仇恨，你該好好為自己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