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

文十一娘被帶到一出安靜的地方。

看到趙梓瑩坐在裡面，她眼眸濕潤：“瑩瑩！”

趙梓瑩見她眼底難以掩飾的期待，總歸不忍。

可她要告訴對方的事，其實更殘忍。

等她坐下。

趙梓瑩才慢慢開了口：“秦家謀逆，你丈夫可能一直都知道。”

文十一娘一愣，猛地站了起來：“不可能！”

趙梓瑩抬眸，靜靜看著她。

文十一娘唇瓣顫抖：“你有什麼證據？”

趙梓瑩實話實說：“沒有。”

文十一娘緊繃的腦仁兒鬆懈來下。

“所以需要去你找到答案。”

“如果他知道、參與了，鎮撫司不可能查不出來的！”

“他是秦家男嗣，不能排除秦家為了保住血脈故意把你們一家摘出去的可能性！”

“不會的！”

“怎麼這麼巧，就他撞見了那幾個暗樁？”

“這隻是巧合！不會......”

趙梓瑩打斷她：“宮變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嗎？”

文十一娘窒住了。

“六千七百餘人！”

這個數字，讓文十一娘重重跌坐下去！

活下來的心虛讓她無比痛苦：“怎麼會死了......這麼多人......”

趙梓瑩繼續道：“十七場大爆炸，屍體全是支離破碎的！我、阿黎、舅舅、顧尛、伯虞......我們差點就死在爆炸裡！你一聲‘不會’，就能讓他們安息嗎？就能磨滅秦家想要殺光我們的狠毒嗎？”

“現在要一個答案的，不隻是朝廷、不隻是我們，還有死無全屍的、無辜的他們！以及，他們的家眷！不放過任何一個謀逆之人，這是作為人的最起碼良知！”

“你們的命是命、你們夫婦的感情是感情，那他們呢？他們的父母妻兒，要怎麼辦？倘若他真的什麼都知道，你也要看著他得意的活下去嗎？”

文十一娘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無法呼吸！

趙梓瑩面容冷肅：“是為了你那點男女之情，糊裡糊塗的活著，還是找出真相，心安理得的活著，你自己想清楚！”

文十一娘越想越冷，忍不住抱住自己，聲音乾澀：“他真的可能......知道真相？”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

“娶我......也是早有預謀的算計？”

“是。”

“他愛我、護我，也是假的？”

趙梓瑩見她那樣痛苦，沒人心把話說的太肯定：“這個我不知道。”

頓了片刻。

“但是你公公下獄後，並不如其他罪臣那樣神神叨叨絕後之類的話，顯然他讓你丈夫娶你、跟你們決裂，都是預謀之中的！”

文十一孃的表情僵住。

她知道的，若不是有足夠的懷疑因素，趙梓瑩是不會來跟她說這些的。

無法接受這個現實，整個人都像是掉進了冰窟一樣，冷的發痛。

她突然笑了一聲，淒苦而悲涼，眼淚滾落。

“假的！我以為的非我不可、我以為的恩愛美滿......可能，全是假的！隻是為了利用我和阿黎的感情，保下血脈！”

“可笑！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