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江雲嬈走得近的這幾位妃子,都同時聯絡了自己的母族,都說自己在後宮的安穩生活來之不易,雲懿貴妃不能倒下去。
家裡人本是不同意的,但經不起這些人死纏爛打,反覆遊說。
寧如鳶背後寧家,寧家文臣中間是有一些底蘊在的。
寧家的理由是,大周乃禮儀之邦,凡事都講一個先來後到。
且雲懿貴妃身懷龍嗣,皇帝子嗣單薄,貴妃本就身負誕育皇嗣重任,
此刻降位份,未免薄情,若是影響貴妃情緒,波及腹中皇嗣,這責任誰來負?
武將之後的長孫家,說得更簡單乾脆,匈奴是吧,哪兒來的這麼大面子,不服就乾!
文家比較中庸,隻說了,匈奴公主雖然身份尊貴,但大周更是大國,此舉隻會讓天下人覺得,大周國力還不夠強盛,居然如此忌憚匈奴。
說話最毒辣的禦史台大夫,萬茵茵的父親,就在摺子上寫了一句:皇上安能為懦夫!
裴琰第一次沒有因為禦史台大夫的毒辣之言生氣,笑道:
“江家倒了,後宮嬪妃裡的四大家族全都站起來為她說話,你說這神奇不神奇?”
福康公公瞪著眼睛:
“神奇,可太神奇了。後宮不生事端,都已經是極好了,居然還有相幫這一情分,奴才活了大半輩子都沒見過。”
小春子上茶的時候,接了一句嘴:“貴妃娘娘在後宮人緣是最好的,好到大家都不希望她有閃失。”
福康公公不禁有些感歎的道:
“古往今來的帝王後宮,誰不是一番無情廝殺走往高位的,或許到了皇上這一朝,便有了例外吧。
不過奴才更讚歎的是,貴妃娘娘是後宮唯一的寵妃,按照從前,都是牆倒眾人推的角色。
皇上也知道,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也是集萬千愁怨於一身,此番到了貴妃娘娘這裡,全然不是這麼回事兒。”
裴琰道:“她是真的住進了這些後宮嬪妃的心裡,這些嬪妃甚至不惜動用自己家族的力量開始在朝野上力挽狂瀾了。
沒想到護她的人居然這麼多,但此舉並不能徹底的解決朕用匈奴製衡北境的國策。”
福康公公攥了攥自己手中的拂塵,試探問道:
“那皇上......您說的那個計劃,皇上是真的想好了嗎?”
關於皇帝的另有籌謀,福康公公是很清楚的,隻是在他看來阻力與代價都是極大的,到時候前朝,又是一番波瀾蕩起。
裴琰看著自己手中的硃砂筆,他將筆給放了下來,又將那些事關和親的摺子給合了上去,帝王漆黑的眉眼裡滿是寂靜與漠然。
他語聲有些低沉:“阻力是前所未有的大。”
福康公公輕輕歎了口氣,在他看來不單單是阻力大的問題,而是不可思議的問題。
裴琰幽沉的黑眸抬起,深遠的看向殿外天際處,發出一絲疑惑:
“朕也好奇,好奇到她是怎麼做到讓後宮嬪妃裡這麼多人都喜歡她的。
有些嬪妃甚至有時候還會埋怨朕,說朕老是跟她們搶人。”
想著想著,他不禁手掌一拍禦案:“到底誰是皇帝,這後宮的妃子是給她找的,還是跟朕找的?”
福康公公聳聳肩:“......”
三日後,為盛迎匈奴來朝,大周特地與匈奴雙方舉行一場賽馬大會,後宮裡有一位妃子也報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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