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修長身影立在昏暗的密室內,周遭瞬息之間陰冷了起來。
關於江雲嬈留在自己身邊的身份,他不是沒有想過,這也的確是個難事兒。
先前封妃謀害皇後一案,是下了定論,她已是大周明面上的罪人。
而大理寺關於蛇毒一案,直到現在還沒有定論,又是處於風口浪尖上的時候。
她回來了,人回來了,可這森嚴禮法之下,又似乎沒有她可以站的位置。
如若還用從前江家女的身份,那大周禦史台臣子得在他天元宮殿門前跪個三天三夜。
鶴蘭因輕笑:
“皇上也是個聰明人,聰明的人自然便知道什麼是權衡利弊。
時至今日皇上難道還不明白嗎,這背後推波助瀾之人,讓皇上身敗名裂之人,
一定藏有另外目的,而嫻婉儀就能起到這樣的作用,因為換做旁人,皇上早就手起刀落了。”
裴琰眸泛冷光,薄唇抿緊如刀鋒般淩烈,沉默了下去,半晌都沒說得出來一句話。
他嚥了咽酸澀的喉嚨又道:“大周皇族有個祖製,不知道皇上還記不記得?”
鶴蘭因就知道,裴琰心底其實什麼都明白,卻還是控製不住自己,他無奈的搖了搖頭,正要講出來,江雲嬈在這時走了進來。
她眼下還掛著乾嘔時擠出的淚滴,連忙凝聲問:“什麼祖製?”
裴琰揹著手:“你不必問,朕帶你來,目的在於讓你看看,看看鶴蘭因的下場。”
江雲嬈轉眼看了過去,那人形架上被鞭子打得鮮血淋漓的鶴蘭因也正奄奄一息的看著他:
“不必難受,一切自是我的因果。”
裴琰伸手掐著江雲嬈的後脖子拽到自己身邊來,帝王鳳眼滿布血絲與憤恨:
“你自己看清楚了,但凡你忤逆朕一點,朕絕對說到做到!”
江雲嬈不敢再看鶴蘭因,將頭低了下去:“皇上的意思我明白,不用反反覆覆的提醒我。”
裴琰又道:“你是錦熙二年入宮冊為才人,時至今日也才不過錦熙四年,兩年多罷了。”
江雲嬈沒聽明白他的意思,內心更加惶恐:“皇上又要做什麼?”
裴琰陰鷙黑眸緊盯她眼:“朕隻想告訴你,隻要朕不開心,便會拿著刀子一刀一刀割下他的肉,餵你嘴裡。”
江雲嬈聽著胸口一緊,這一日奔波下來,她覺得裴琰距離瘋癲,已經不遠了。
他那素日裡漆黑幽沉的眸子,此刻已經染了血腥與癲狂,越來越不受控製,她也更不敢再去刺激裴琰了。
隻是那所謂的祖製是什麼,她還沒有來得及問,就被裴琰給帶走了。
鶴蘭因拚儘力氣的她二人身後說道:
“皇上自己想好了,有些事情,一旦這麼做了,便更沒有回頭路了。”
裴琰頓下腳步,回眸過來看了他一眼:“你先自求多福吧。”
鶴蘭因無力的垂下了頭,一聲歎息在沉悶的密室裡緩緩散開。
歸冥這時走了過來,給他遞了一口水,鶴蘭因沒喝:
“歸冥大人還是離我遠點好,否則,皇上也會將氣撒在你的身上。”
歸冥揪心的看著他:
“鶴大人,我是真的不懂你。
從前光風霽月,名震江南的第一公子,怎麼就做了這般無恥之事?
你都是中書令了,要什麼女子不會有啊,一個臣子覬覦天子嬪妃,你是有幾個腦袋可以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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