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求著皇帝奪了自己的後位,還掀開了大皇子的身世之謎,魏家三族被砍頭,
她夜裡猛然驚醒,還好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鳳儀宮中的宮燈早就熄了,可宮中那座最巍峨壯麗的宮殿卻一直燈火通明,似黑夜裡熊熊燃燒的火球。
裴琰那身白日裡穿的黑袍直到晚上都沒換下,袍擺之下起了不少摺痕。
如墨膏發之上的飛龍金冠在琉璃盞之下依舊金光耀眼,金冠上那顆墨藍色的寶石正折射出一抹幽沉暗光來。
裴琰狹長飛挑的鳳眼被戾氣包裹著,寒光淩厲:“絕食抗議?”
身邊的人回他,說送入密室裡的膳食,江雲嬈是一筷子都沒動。
裴琰覺得自己十分可笑,都發生這樣的事情了,他還在管她有沒有用膳。
江雲嬈站在天元宮側殿的香爐旁,嫋嫋青煙,那散出的龍涎香令她有些胸悶。
從鶴府出來到現在,别說用膳了,她連一口水都沒喝過,她不敢。
是以她玉容蒼白憔悴,捲翹的鳳睫投射下來一扇暗影:“皇上好久放我走?”
裴琰緩緩起身從榻邊走了過來,橙黃的宮燈對映著他鋒利冷峻的眉眼,語聲不快不慢,格外平和:“你死了的時候。”
江雲嬈呼吸一滯,烏眸疲憊了下來:
“事到如今,我已無顏面再見皇上。皇上難道不能看在我曾經救過你一命的份上,放我離開嗎?”
裴琰帶有薄繭的手掌掐住她纖細凝白的玉頸尚未用力,就像是是欣賞掌中獵物一般。
帝王雙眸含著血色,那目光嗜血陰狠起來:“又不是你的錯,你走什麼?”
江雲嬈大腦短暫空白,她險些沒有反應過來,裴琰這是自己跟自己過去了?
可他的眼神裡,分明沒有。她低聲試探的說道:
“謝皇上理解,但按照世俗禮法,森嚴宮規,我已是不潔之身,無法再侍奉君王左右。”
裴琰笑了笑,雖然他笑意溫和,可透出來的卻是殺意淩烈:“那你是真愛上他了?”
江雲嬈:“嗯。”
裴琰:“為了他,你什麼都願意做?”
江雲嬈:“嗯。”
裴琰唇角弧度又深了幾分:“那就好。”他抬了手臂:“將東西拿上來。”
李文年將從盒子裡將藥給拿了出來,裴琰伸手接過,掐著江雲嬈的脖子湊了過來:
“喝它了,朕從此,便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否則,朕即刻弄死鶴蘭因。”
江雲嬈大驚,渾身的骨頭都在微微顫栗,散發寒意:“這......這是墮胎藥?”
裴琰:“朕要你留在朕的身邊,自然要弄死這個孽種。”
江雲嬈雙腿發軟,裴琰完全沒有按照自己的猜想結果在行事。
她與鶴蘭因都堅定的認為,都到這個份兒上了,裴琰身為皇帝,肯定是不會要自己的了。
可她儼然沒有想到,裴琰根本就沒有放手的意思,他到底還要忍到什麼份兒上?
他到底還有什麼是不能忍的?
她甚至是不解,再是一臉震驚的看著裴琰,尋常男子遇見這樣的事情都會立馬放棄,可裴琰此刻到底在想什麼,在留念什麼?
裴琰晃了晃手中的藥碗,江雲嬈立馬回了神,他要弄死自己腹中的孩子,可是這孩子是他的親生骨肉啊。
裴琰是不是在逼自己,他是不是還是不相信她與鶴蘭因的話,他在詐自己說出真話-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