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他又是站在寧府外淋雨等著自己醒來不敢打擾的小心翼翼,
又是安排在如此忙碌的情況下陪著她去墨菊山看菊花放紙鳶的用心用意。
她也不是未經情事的少女,怎會一點都不去多心?
屋子裡,一度安靜,寂靜,甚至能聽見寧如鳶微微吐氣的聲音。
萬長安一句話都沒有,半臥在床上,像一具沒有生命的冰雕。
“你到底什麼意思,總得告訴我為什麼吧?說這些話的是你,不見我的也是你,你到底要做什麼?”
寧如鳶是個急性子,受不了這鈍刀子磨她,難受極了。
萬長安看著自己胸前垂下來的白髮,陰鬱的眉眼晦暗不已,張嘴了好幾次,才說出口:
“我是個太監。”
寧如鳶站在原處,指尖微涼了幾分。
是啊,他是太監,她明明知道卻才醒悟過來。
一個太監的表白,意味著什麼?
寧如鳶眼神慌亂了一下,就這一下,被敏感如絲的萬長安給輕易的捕捉到。
萬長安蒼白的面頰,笑意泛起幾許殘忍:
“我不僅不能給你正常夫妻的幸福,更難以讓你站在光底下。
如鳶,你是寧家嫡女,是皇後孃娘都看重的人,怎能跟一個閹人時常混在一起。
你不怕被天下人恥笑嗎?
你曾經可是高高在上,燦爛如鸞鳥的寧貴妃啊。
寧家若是知道了,會派人親自將你捉拿回去。
如鳶,我此刻有些憎恨自己,為什麼那日我沒有就這樣死掉?”
烏鴉怎能跟鸞鳥飛並,還是一隻不完整的烏鴉。
他不配,從身體到靈魂,哪裡都不配。
“告訴一個人自己的心意後,你竟想去死?”
寧如鳶腳下一軟朝後退了一步,沉默了下來,眼神複雜。
沒再說一句,轉身從萬府離開。
心情亂糟糟起來,的確,她不再是當年那個什麼都不管不顧的少女寧如鳶,而是有了人生閱曆,懂得權衡利弊之人。
倘若真要跟一個太監在一起,她到底會承受什麼。
這一點,她似乎從來沒想過。
桃子用力的拖著那酒壺:“主子,您不能再喝了,使不得啊,身子最重要。”
寧如鳶坐在寧府前庭的那棵桂花樹下,歪著頭,眼睛緩慢的眨了眨:
“清醒時不知道的答案,我想看看醉了會不會知道。”
十五歲的寧珊月看著難過的姑姑,忍不住也紅了眼:
“姑姑,您心底對萬督公也是有感情的吧?要是一點心思都沒有,便也不難受了。”
寧如鳶也在問自己,她對萬長安到底是一種的怎樣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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