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丞相寧秉章揹著手,眼角垂了下來:
“明日貴妃便回宮吧,皇上的意思,微臣會照辦。”
寧如鳶抹了抹淚:“女兒謝過父親。”
寧秉章一開始就知道自己這個女兒是不適合深宮的。
作為世家送入宮的女子,居然滿心滿眼都是情情愛愛,
一則害了自己,二則連累家族,一聲沉重的歎息聲從門外傳來。
寧如鳶次日便回了宮,丞相寧秉章也在朝中牽頭退還財閥世家圈的地,為百官之表率。
天啟帝裴琰冊封寧如鳶的母親為一品誥命夫人,還往鐘雲宮送了不少賞賜,後宮都極其豔羨貴妃寧如鳶。
能出宮與家人團聚半月,回宮後,自己的母親還被封為了一品誥命夫人,這可是多大的殊榮啊。
妤嬪將這一切講給江雲嬈聽的時候,她也隻是淡淡的聽著:
“寧貴妃是皇上心尖上的人,這闔宮上下都是知曉的。”
她突然就想起了從前自己看過的《楊貴妃》,當年也是貴妃與皇帝鬨了矛盾,
貴妃離宮出走,最後歸來時,皇帝便更加疼愛了。
妤嬪點了點頭:
“也對,所以貴妃從前胡鬨驕縱,即便是欺負旁的妃子,皇上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此次與皇上鬨了一通都沒失寵,想來往後隻會更加驕縱了。”
妤嬪離去後,江雲嬈站在院落裡吹著春寒料峭的風,不時的便下了一場春雨。
櫻花樹上的淡粉色花瓣,在這一夕之間就沒了,碾落成泥,雨打風吹去。
江雲嬈看著漫天飛舞的櫻花花瓣,淺淺笑著:
“花期短的花,倒真真是令人有些憐愛呢,轉眼便是殘泥了。
不過花比人好,年年自有花期,但人的花期不同,盛開過後便沒有了。”
芝蘭拿出披風披在她的肩頭,認真的看著她:
“婉儀娘娘這是怎的了?怎麼突然說出這般傷春悲秋的話語來啊,可是有什麼心事了?”
江雲嬈攏了攏披風,隨之搖首:
“我怎麼可能有心事,我大抵是這後宮最為開心之人吧。”
後宮嬪妃都說,江雲嬈與寧如鳶是帝王恩寵的雙姝,水火不容,但又極其得皇帝寵愛。
她唇角勾了勾,冷暖自知,旁人的閒言碎語都不乾她的事。
七八日過去,裴琰都未再宣召江雲嬈,瑤華殿似乎冷清了些,但她的日子如常,並未有何不同。
萬茵茵又來找江雲嬈玩兒了,她歪著腦袋問:
“雲嬈姐,皇上日日都與寧貴妃在一起,你會難過嗎?”
江雲嬈靠在窗下飲酒來著,面帶緋色,她笑了笑:“自然是不難過的。”
萬茵茵:“後宮裡的人都說,寧貴妃重新得寵了,姐姐你就失寵了。
姐姐要不要想想法子,讓皇上來瑤華殿坐坐?”
江雲嬈蔥白的指尖輕輕拈著酒盞,笑得嬌媚清淺:
“我是皇上的嬪妃,又不是滿心滿眼戀慕他的女子。
這做人啊,要懂得擺正自己的位置。”
萬茵茵不經情事,饒是不懂這些,問道:
“那皇上若是以後都不來雲嬈姐了呢?”
江雲嬈面色如常,捲曲密集的鳳睫微微顫動了一下,眉心微蹙過一瞬便舒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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