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請用茶。”
含黛聲音嬌滴滴的,從前刻意模仿江雲嬈的嬌聲糯語,她模仿不來精髓,說話格外嬌嗔,福康公公經常犯噁心。
裴琰人沒在正殿,拉著大臣站在殿外行廊下說著北境重建,西境增兵的事情,一時也沒注意到殿內發生了什麼。
芝蘭為人練達老道,不動聲色一手按下江雲嬈的手,一手將茶盞接了過去端在手裡,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王爺身懷有孕,不喝綠茶。”
綠茶二字,令江雲嬈烏眸動了動。
如芝蘭這般心細如塵,言辭之嚴謹的人,面對茶水她從來不會使用泛稱,要麼說碧螺春,要麼說雀舌,卻不會說綠茶。
且自己從前嘴裡也愛說這個詞彙,還告訴了芝蘭,綠茶不是好東西。
她勾了勾唇:“芝蘭,這位是?”
芝蘭回道:“是天元宮茶房的宮女,含黛。
從前在天元宮當值時犯了錯,被罰去冷宮,前幾年突然又被放了出來,又重回了天元宮。”
她冷睨向含黛的時候,語聲變得堅硬起來:
“王爺從前是什麼身份,如今又是什麼身份,你應該知道。
含黛,收斂起你的小動作,你隻是一個侍奉茶水的小宮女,犯一次錯,命就沒了。”
含黛站在一旁連忙跪了下去:
“王爺,奴婢從前做事不夠謹慎被皇上責罰,如今都改好了。方才奴婢沒做什麼,請王爺明鑒。”
江雲嬈方才被芝蘭按下手臂的那一瞬便知道芝蘭是在提醒她,有人趁她盲眼,想要使絆子。
她靠在寬椅上,輕笑了出來:“我記得你,還挺會泡綠茶的。”
她記得最初的時候,含黛可以模仿她形容,隻是自己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含黛就不見了。
含黛哭哭啼啼了起來:“奴婢手藝一般般,求王爺莫要怪罪。”
裴琰這時從殿外走了進來,看著江雲嬈臉板著,含黛又在哭哭啼啼的,便問道:“可是天元宮的宮女沒伺候好?”
江雲嬈視線落在半空,沒什麼情緒的道:“沒有。”
裴琰看了福康公公一眼,福康公公立馬就道:“含黛,自個兒回茶房候著。”
這宮女,是有一次裴琰上朝的時候,在一個冰雪天的宮道上看見的。
身著淡紫色的裙子,小臉被凍得通紅,默默的朝他迎來。
眉宇姿色,與江雲嬈有幾分相似。裴琰當年就多看了兩眼,下朝後,這含黛便被皇後說著塞進了天元宮的茶房裡。
裴琰本來不想要皇後引薦的人,但偏偏她會刻意的模仿江雲嬈,裴琰便留下了她。
隻讓她泡泡茶,做些雜事,心情沉悶時會看她幾眼。
福康公公將殿內留給主子們,帶著含黛回了茶房,冷冷看他一眼:
“是咱家尋個由頭給你換個差當,還是你自己去給皇上說,年紀到了要出宮了?”
含黛那嬌軟神色一下子消散去,將手裡的茶杯噔的一聲放在水台上:
“這些事,倒是不必公公您費心了。這幾年,我可是憑本事在天元宮留下來的,您别想趕我走。”
福康公公知道含黛小動作多,以前還騙小太子,讓太子與她親近,說是他親孃轉世來著,極其的莫名其妙。
他冷嗤一聲:“正主兒都回來了,你個冒牌貨,早該滾了。”
含黛可不會走,皇後馬上就要到了,她即將從奴才變為主子了。
未說幾句話,魏皇後便來了天元宮,此刻還是江雲嬈回宮的第一日,這宮裡一瞬間就熱鬨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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