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眾人被她說的無言以對。
“不過是,看我勢單力薄,又是一女子,才假藉著打抱不平的名義,來欺壓比自己弱小的人。”
繡翠的話,徹底刺痛了人群中那些好事者,他們覺得羞怒,當心思被揭穿,豈會承認?
有人指著紅兒的臉:“但她確實是被你的人打傷了,好伶俐的一張嘴,說到底,就是不肯道歉!”
“直接將她揪出去,在這兒說話,她還要反怪我們欺負她呢!”
說罷,好幾個人衝了上來,竟不管繡翠是女子,拽住她的胳膊就把她從床榻上拖了下來。23s.com
繡翠身上有傷,腿腳還沒好利索,從前胳膊骨折過的地方,被人猛地一拽,她發出一聲慘痛的叫聲。
門口有些百姓見她被拖著走,一點掙紮的力氣也沒有,確實是個不良於行的病人,頓時有人慌了。
“這麼做是不是太粗魯了,我們還是報官吧。”
“你們報吧,這件事其實跟我沒什麼關係……”這人說著,連忙倉促離開。
看有人走了,其餘一些人也不敢留下來,紛紛跟著離去。
繡翠被扔在冰冷的地上,秋風像刺一樣刮過來,她渾身都疼,劇烈地咳嗽不斷,卻沒有得到那些人的憐惜。
他們按著繡翠的脖子,非要逼她給紅兒道歉,宅子裡留下的那些伺候的小丫鬟和小奴仆,看見這一幕嚇得都跌坐在地上。
“姑娘沒有讓人打紅兒,是紅兒自己要逃跑,才受傷的。”小丫鬟急的大喊,上去拉拽,卻被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直接揮去一旁。
繡翠掙紮,沒想到,按著她的那個男人被她的指甲劃傷,頓時生氣地失去理智,將她往地上一推。
“像你這麼缺德的人,應該扭送去官府,好好地打上十幾個板子!”他理直氣壯地怒罵繡翠。
然而,繡翠往地上這麼一撞,徹底趴在地上起不來了,一動不動。
紅兒瞪圓了眼睛,早在一旁嚇傻了,她本來隻是想給繡翠一個教訓,可是沒想到,這群人失去理智以後,真敢動手!
而她伺候繡翠這麼久,是絕對清楚繡翠的身體到底有多麼虛弱的。
那幾個男人一開始還凶神惡煞,叫囂著,讓繡翠爬起來道歉,可見她一動不動,心裡便有些犯嘀咕了。
她單薄的白色裡衣,是黑夜中唯一的慘白,看起來極為刺眼,猶如風中零落的花兒。
“繡翠!”
那群人正想上前去檢視繡翠是死是活,門口傳來一聲暴嗬,他們連忙後退,看著一個高大的身影,衣服還是寢衣,一瞧便知是倉促趕來的。
西追跑進院子裡,看見繡翠倒在地上,他目眥欲裂:“繡翠——!”
他急忙跑上去,將她翻過來,卻見繡翠面色死白,嘴角磕破了,流著鮮紅的血,任憑西追怎麼喊,她都不應。
那些動手的人,在看見西追這樣高大威猛的身影出現時,早就情不自禁地後退了一步。
眼見著繡翠好像被他們打的半死不活了,有人害怕地說:“這可跟我們沒關係啊,是她自己沒站穩摔倒的。”
西追幾近崩潰,吼得青筋畢露,脖粗臉紅:“她曾經渾身十七處傷,養了一個月才好了點,連自己走路都困難,你們這麼對她,跟殺了她有什麼區别?”
那幾人面面相覷,西追平時是個冷靜的人,也上過疆場,早已不是熱血衝頭的少年了,可他還是憤怒至極。
尤其是那幾人還想支支吾吾狡辯,將過錯都推給繡翠自己的時候,西追再也忍無可忍,操拳就衝了過去,頓時將幾人打的慘叫不斷。
藍兒氣喘籲籲地回來了,西追騎馬比她速度快,現在她才趕到,一回來瞧見將軍打人了,而紅兒不知所蹤,她急忙去檢查繡翠的傷勢。
“將軍!”藍兒一聲急促地呼喚,“姑娘她氣息太弱了,咱們快請郎中吧!”
西追陡然回過神,快速將繡翠抱起,送回房內。
夜色已深,天黑月明。
瑤光宮裡,沈定珠睡的並不安穩。
外頭的風聲撲打在窗子上,都能讓她從淺淺的睡眠中馬上醒來,她心中一直記掛著蕭琅炎的情緒,也更想跟他當面好好地聊一聊。
她睡不著,乾脆平躺著,睜著空洞迷濛的美眸,瞧著繁雜富麗的床帳。
就在這時,沈定珠聽見了外頭沉碧壓抑著嗓子的一聲驚呼:“什麼?繡翠怎麼忽然那麼嚴重,不是一直在宮外的宅子,好好地養著嗎?”
繡翠……
沈定珠豁然坐了起來,她挑簾,急匆匆詢問。
“沉碧,繡翠出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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