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帶澄澄回營帳裡休息,收拾東西,一會隨朕回宮。”蕭琅炎到底還有理智,知道不嚇著妻女,先將她們支走。
沈定珠本想留下來聽聽,聞言,還是點點頭,牽上了女兒的小手。
“爹爹……”蕭心澄有些擔心,小手握著他的大掌,“你不要生氣,太醫說,生氣對傷勢不利。”
小傢夥心思細膩,聲音軟軟的,如此貼心,讓蕭琅炎心頭的怒火去了大半,他面色和緩,寵溺地道:“父皇知道,你乖乖地跟你孃親去收東西,一會回家了。”
蕭心澄點頭,小手抱緊沈定珠的胳膊,母女倆在宮女的陪伴下離去。
蕭琅炎收回目光,渾身氣勢凜冽如刀刃,他大掌扶在膝上,薄唇開口,聲音威嚴逼人:“朕給劉家抬的殊榮,不是讓你們這麼浪費的。”
劉謨一僵,低下頭去。
此時,沈定珠將蕭心澄送回她的營帳裡,讓阿玉收拾行囊。
沉碧來了她身邊,低聲道:“娘娘,劉姑娘那邊出事了。”
“本宮知道,無妨,任由她去鬨,就讓她鬨的人儘皆知,也别想如願。”沈定珠抿著紅唇,美眸裡點漆的神色,一片冰冷。
“但是……”沉碧神情複雜,“剛剛劉姑娘拖著病體,去找陳衡不知說了什麼,方才陳衡托人,將繡翠叫去說話了,娘娘,奴婢覺得有些不安,陳衡是個耿直的人,他不會就這麼認了吧?”
沈定珠飛快抬眸,詫異地看著她:“劉芳詩割腕,不是都沒力氣走路了嗎?還能讓她跑到陳衡的帳子裡去做戲?”
她聲音有些高,蕭心澄好奇地回頭看了一眼,沈定珠收斂神色,交代一聲:“澄澄,你同阿玉先收拾東西,一會孃親再來檢查。”
說著,沈定珠帶沉碧出了帳子,沉碧才說:“是劉家夫婦扶著她去的,您不知道,她期期艾艾的樣子,臉色白的嚇死人。”
這一家子,劉謨去纏著蕭琅炎求情,劉家夫婦就縱容劉芳詩胡來,他們都要逼陳衡負責。
沈定珠美眸漆黑:“去陳衡的帳子裡看看。”
沉碧連忙為她引路,然而,剛走到外面,就見繡翠紅著眼掀簾出來,看見沈定珠,繡翠頓了頓,低下頭極快將眼淚擦去。
“娘娘……您怎麼來了?”
“你哭什麼?陳衡給你委屈受了?”
繡翠搖頭,眼淚卻流的更多,沈定珠拉著她的手腕,一把掀簾走了進去。
陳衡面色灰敗地坐在榻上,瞧見沈定珠來了,面上一驚,連忙就要起身行禮。
沈定珠抬手:“免了,你護駕有功,身上帶傷,本宮不會為難你,可你跟繡翠,到底怎麼回事?皇上已經發話了,要給你們二人賜婚,旁人再折騰,也翻不出皇上的天去。”
陳衡卻面有愧色,他扶著床榻站起身來,朝沈定珠低下頭:“娘娘,事情因卑職而起,劉姑娘大好芳華,害在了卑職手裡,名節對於一個女子來說太重要了,卑職若不負責,她肯定活不下去。”
果然如此。
沈定珠紅唇冷笑:“她活不下去?她若真的不想活,就不會挑現在人多的時候自儘。”
沉碧護著繡翠,更是嚷嚷道:“就是,箭矢那麼尖利,紮脖子紮心口都能死的乾脆,她偏偏割破手腕,裝模作樣的!”
陳衡嘴笨,不知怎麼表達,一張俊秀的臉都皺成一團了。
見他實在痛苦,繡翠反而體貼心疼,她向沈定珠道:“娘娘先前問奴婢,還想不想跟陳統領定親,奴婢現在有了答案……奴婢不想了。”
“繡翠!”陳衡急忙抬起頭,踉蹌著朝沈定珠跪下,“皇後孃娘,是卑職心裡過意不去,既不願做小人不負責,又放不下繡翠,是卑職讓她為難了。”
看著他們彼此維護的模樣,沈定珠皺著黛眉:“好好的,有本宮和皇上給你們做主呢,你們急著放手乾什麼?”
繡翠卻明白陳衡的難處,他這個人就是太耿直太有責任心了,劉芳詩袖子血淋淋的走到他面前的時候,他被這個姑孃的決絕給震住了。
劉芳詩甚至對他說,絕對不會連累他,還說她等養好了傷,就會馬上回祖籍,再也不來京城了,也會找個人匆匆嫁了,不會連累陳衡的名聲以及他的好親事。
陳衡知道,一個女子的清白有多麼重要,若是劉芳詩因此真的死了,他一輩子都會活在內疚裡,何況,她又說了那番話,直接讓陳衡進退兩難。
“娘娘,懇請您替奴婢跟皇上說情,千萬不用為了奴婢,讓大家都難做,奴婢現在什麼都不願,隻想一輩子留在娘娘身邊,伺候您到老。”繡翠跪了下來,眼中含淚,語氣堅定的哽咽。
沈定珠轉眸去看陳衡,他慚愧地低下頭,八尺高的男兒,紅了一雙眼,卻到底什麼都沒說。23s.com
她長長的歎了口氣。
沉碧生怕她會答應,急著喊了一聲:“娘娘!他倆都糊塗了!”
沈定珠美眸卻幽深漆黑,望著陳衡的方向:“繡翠對你的感情,值得你為了她對抗一切,但你對她卻不夠堅定,這件事,本宮會跟皇上再議,繡翠,跟本宮回去。”
她抓住繡翠的手,將她帶走,繡翠頭也沒回,含淚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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