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碧驚訝:“你怎麼不守著陳衡了?他斷了肋骨,挺嚴重吧?太醫不讓他輕易走動。”
當著沈定珠的面,繡翠壓下眼中的複雜,隻道:“那邊有人看著,奴婢聽說娘娘與皇上回來了,所以趕來瞧瞧。”
沈定珠沉默了半瞬,看著繡翠過來幫她卸去臟了的釵環,沉碧去打水給沈定珠洗臉。
想了想,沈定珠拉住繡翠的手,繡翠抬眸,隻見沈定珠瞳色漆黑,語氣認真:“繡翠,你方才說陳衡營帳裡去人了,是誰?”
繡翠本不願告狀,可心中的委屈,卻叫沈定珠這一句話勾起來了。
“是劉姑娘,她不放心陳衡的傷勢,剛吃了壓驚藥換了衣裳,就去了他營帳裡看著,奴婢不想杵在那礙眼,索性走了。”.
沈定珠頓了頓,握住繡翠的手:“本宮梳洗完,就立刻去找皇上,讓他先做主給你和陳衡賜婚。”
繡翠跟陳衡的婚事本來早就要定下了,可早前沈定珠走了,去了榮安城,蕭琅炎追了過去,陳衡作為他的貼身護衛,一樣要跟隨。
好不容易盼著沈定珠安穩回京城以後,再定親事,沒想到,沈定珠被人擄走,去了長琉國,蕭琅炎再追去,陳衡同樣隨行。
兩人的事,這便耽誤了下來。
春天的時候,陳衡說什麼也不願意等了,直接向蕭琅炎進言,要求娶繡翠,蕭琅炎過問了沈定珠,得了她首肯,才同意兩人的親事。
原本,陳衡是想在榮升禁軍統領以後,再用豐厚的聘禮求娶繡翠,沒想到這個節骨眼上,卻出了這種事。
繡翠眼眶一紅,低下頭來:“多謝娘娘,但這事奴婢不敢去想,劉姑娘回來的時候渾身濕透,那模樣……隻怕已經壞了名節,何況當時在場好多大人和夫人都瞧見他們一同回來了,奴婢不願陳衡難做,還請娘娘再容奴婢跟陳衡商量後,再做打算吧。”
沈定珠尊重繡翠的意見,心裡滿是心疼和自責。
之前若不是她,繡翠跟陳衡早就成親了,誰讓她不首肯,繡翠作為她的奴才,就不能嫁人。
現在多了一個劉芳詩,讓兩人的事又要往後推一推。
沈定珠安慰地拍了拍繡翠的手背:“你放心,就算臣子們知道,但人也不多,皇上是向著你們的,這件事壓的下來。”
她剛換完衣服,回了蕭琅炎的皇帳,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帳子裡傳來蕭琅炎的聲音:“胡鬨!朕答應不了你的請求,陳衡已有定親的妻子,你讓朕怎麼再賜婚他與劉表妹?”
門口的太監掀簾,沈定珠進去,見劉謨跪在蕭琅炎跟前。
劉謨一臉苦楚:“皇上,我妹妹現在一心要報答陳統領,而且連陳統領自己都交代了,他們從水潭裡上來,因著他斷了一根肋骨,是我妹妹攙扶著他,兩人找了個地方休息,等待營救的途中,兩人衣衫不整,濕身相對,我妹妹才及笄沒多久,就被人看了身子,沒了清白,她若不嫁給陳統領,傳出去,她還怎麼嫁給别人呢?”
蕭琅炎劍眉森森擰起:“他們的事,讓他們自己來找朕說。”
劉謨抬起頭,雙手告饒的姿勢:“這正是妹妹的想法,我問了她,才敢來求見皇上,她說陳統領救了她,所以非他不嫁,至於陳統領的意思,想必是不會拒絕的,我妹妹知書達理,文靜乖巧,給他做賢妻,他豈會拒絕?”
“他當然會拒絕,你沒聽到皇上方才的言論嗎?他已有定親的妻子了。”沈定珠紅唇冷聲,從門口入內。
劉謨看見她,連忙低下頭去,跪著請安。
蕭琅炎抬手,將沈定珠拉到自己身邊坐下,隨後沉著臉色對劉謨道:“這件事,無需再提,朕不會同意,陳衡也更不可能答應,今日來此的大臣,朕已叮囑過事宜,他們不會外傳,你先退下吧。”
他走後,沈定珠才道:“你不許同意將劉芳詩賜給陳衡。”
蕭琅炎笑了起來,劍眉入鬢,五官本英俊銳利,但因受傷的蒼白,顯出一絲寵溺的柔和。
“朕方才當著你的面,已經拒絕過了,朕知你要為繡翠做主,但就算不為繡翠,朕也不會草草答應這件事,陳衡八歲時就跟在朕身邊伺候,不應委屈了他。”
有了蕭琅炎的承諾,沈定珠才放下心來。
她催促著他,等回宮就給繡翠與陳衡完婚,這樣也好斷了劉家的想法,再另外給劉芳詩尋良配。
這個時候,繡翠原本被沈定珠留在她的營帳裡,正走神地收拾著手中沈定珠換下來的鳳袍。
門口卻傳來陳衡虛弱的聲音:“繡翠,你可在裡面?”
-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