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說著,忽然豎起三根手指,不知跟誰學的,眼眸烏黑水潤,炯炯有光:“我發誓!”
蕭琅炎將女兒的小手放下來。
他劍眉微挑,語氣帶著笑:“可是不行,你孃親已經將命令給了父皇,在你傷沒養好之前,不允許你出宮騎獵,朕也不能縱容你了。”
蕭心澄生氣地放開袖子,側過身去,鼓著粉腮抱怨:“都是一些皮外傷而已,都快結痂了,而且,阿玉每晚都給我上藥,好的特别快!母後就是故意為難我,我不聽她的,她就向父皇告狀?”
這話說的不中聽,蕭琅炎瞬間沉了目光:“澄澄,你怎麼能這麼想她?那是你娘,她比誰都心疼你。”
蕭琅炎身上冷冽的氣息陡然流瀉而出,蕭心澄頓時覺得頭頂上壓了一座大山,她輕輕縮了縮脖子,有些害怕地抿住小嘴。
“我知道錯了……”她說著,餘光卻看見外頭的劉芳詩,頓時眼底一亮,“父皇,母後擔心我,是怕我再從馬背上摔下來受傷,可是,我已經想到了好主意,絕對不會有事。”
蕭琅炎:“什麼主意?”
“讓她進來。”蕭心澄朝阿玉招了招手。
不一會,劉芳詩被帶進來,蕭琅炎看了兩眼,覺得有些眼熟,直到劉芳詩請安時說出她的名字,蕭琅炎才意識到,眼前這姑娘,竟是劉家的小女兒。
“你怎麼進宮了?”他有些驚訝,“皇後允準的?”
面對氣度英武不凡的蕭琅炎,他渾身威懾的氣概,與身份上絕對的權利,為他俊美的外表更增添無數魅力,劉芳詩臉早已不自覺地紅了,這會低著頭,露出粉白的脖頸,聲音更是溫柔如黃鸝:
“回皇上,是公主殿下召芳詩入宮的。”
蕭心澄從她手裡拿走馬服護腕,舉到蕭琅炎眼前:“父皇,您瞧,這是她給我繡的,有了這個,就不怕摔下來會磕傷了。”
“這主意誰出的?”蕭琅炎的語氣不冷不熱,但不知為什麼,劉芳詩忽然有點敬怕。
蕭心澄:“是她……”
劉芳詩搶在蕭心澄說清楚之前開口:“是我建議,原本我見公主傷心垂淚,聽了公主殿下的煩惱以後,就想了這個主意,我回去以後其實就後悔了,因為繡了馬服護腕,就怕公主殿下仗著有護具再受傷,那我就好心辦錯了事?可我已答應了公主殿下,總不能食言而肥,所以還是將東西送來了,不過我想勸告公主殿下,千萬别莽撞騎獵,免得受傷,讓皇上跟皇後孃娘擔心。”
這番話說的滴水不漏,蕭心澄是個孩子,沒有聽出什麼問題,反而皺眉說:“都有護腕了,還怕什麼,摔下來也不疼。”
然而,蕭琅炎卻將馬服護腕沒收了,冷著臉道:“澄澄,父皇剛剛已經將道理跟你說明白了,朕跟你孃親是一個想法,在你傷勢沒徹底養好之前,不準再去宮外騎獵。”
蕭心澄滿腹委屈變成眼中的淚水,她委屈巴巴的看著面色嚴厲的蕭琅炎,原本就覺得被母親冷落的小姑娘,這會兒覺得父親也不向著她了。
她小手一抹眼淚:“父皇也不在乎我了。”說著,她哭的傷心欲絕,跑進內殿裡,撲在床榻上哇哇大哭起來。
劉芳詩擔心的目光追隨而去:“公主殿下……皇上,都是我不好,若是我不送來護腕就好了。”
蕭琅炎薄眸黑沉,頗有些銳利地看著她:“論輩分,朕可以喊你一聲表妹,但尚沒有那麼親近,所以眼下還是用劉姑娘來稱呼你。”
這句話,讓劉芳詩徹底感受到他語氣裡的疏遠和冷漠,她怔了怔,有些不知所措。
隻聽蕭琅炎繼續道:“外面的女眷進後宮拜見,都需要知會皇後,這是朕定下的規矩,今日念你是初犯,而且又是澄澄邀請,故而朕不予懲罰,但如果有下一次,朕沒這麼好說話。”
說著,他站起身,劉芳詩已經膝蓋發軟,跪在了地上,面色發白,更有些惶恐。
“皇上,芳詩知錯了,是我不懂規矩,再也沒有下次。”
蕭琅炎垂眸,目光黑沉沉的:“還有,澄澄年紀小,還不懂區分是非,不讓她去騎獵,是為了她好,你就不要再出主意,看似為她分擔,實則給朕與皇後添亂了。”
這句話,徹底讓劉芳詩感到臉上火辣辣的,蕭琅炎沒有罰她,卻讓她自己覺得無比難堪。
“是……”她底氣不足,顫顫地答應,蕭琅炎龍袍從她身邊劃過,她聽見他吩咐阿玉:“送她出宮,晚些時候,朕再來看望公主。”
劉芳詩雙腿發軟地走了。
她昨夜還夢見自己入宮,成為除了沈定珠之外的第二位後妃,坐擁珠寶華服,被宮人前呼後擁,像沈定珠那樣,抬一抬手就有六個宮人圍過來伺候。
做了兩天的美夢,一下子破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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