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回答讓褚今許的身體都在隨之而顫抖。

他不敢相信我會真的出現在他的面前，他不敢鬆開我，怕我隻是一個幻覺，怕我會再消失。

但他不想鬆開，我卻要被褚今許給勒斷氣了。

“褚今許，你給我鬆開!"我從胸腔裡好不容易擠出來幾個字。

褚今許不肯撒手，我無奈道，“你要是再不鬆開，你就得給我收屍了。”

“你想讓念念變成一個沒有媽媽的小孩兒嗎？”

褚今許神色一動，身子也隨著一僵，最終他小心翼翼，緩緩的鬆開了我。

他捧著我的臉，眼神一寸一寸的在我臉上描摹著，我知道他現在還不敢相信我是真實的，真是服了這男人，他以前膽子不是挺大的麼，現在膽子小到都不敢相信了。

“褚今許，你還不肯相信麼？”我歎了一口氣。

我眼神躍過褚今許，看向站在一旁乖巧等待我發話的念念，我溫柔的朝念念喊道，“念念，過來。”

念念本來已經等得有些焦灼了，聽我叫她過來，她撒開小短腿就朝著我跑了過來。

當念念跑到我身邊的時候，褚今許的眼神已經從我身上移到了念念身上，在緊緊的盯著念念看了幾眼後，褚今許沉默了。

他搖搖晃晃的起身，背過身子，纖長的手指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嘴裡還在唸叨。

“看來這酒還真是有點用處，這幻覺越來越真實了，就連孩子都給幻想出來了，我是不是不能再喝了。”

“可如果不喝酒的話，就連幻覺都見不到了......”

此時此刻，我忍不住了。

本來見到褚今許，我的心情又是激動又是感動，想和褚今許好好的膩歪膩歪，可現在看到他這樣子，我隻想......

“褚今許！”

我大喊了一聲褚今許的名字，等他轉身的時候，我直接邦邦兩拳砸了過去。

褚今許被砸得後退了幾步，我飛速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雙眼通紅的看著他。

“疼不疼？”我問。

“疼......”褚今許愣愣的看著，回道。

“那你現在相信我是真實的人了麼？”我說道，“還有念念，她是你的女兒，她叫褚念。“

說著我放開了褚今許。

他看向正怯生生看著自己的念念，一時間雙眼通紅，水霧瀰漫了他那雙深邃的眼睛。

“念念。“褚今許輕聲喊著小姑孃的名字，“過來，我是爸爸。”

念念沒有動，她抬眼看向我，我點了點頭後，她才小心翼翼的走向褚今許。

褚今許把念念抱在懷裡，一個大男人在此刻哽咽得說不出話，等說得出話的時候，就隻剩下一聲聲的對不起。

他沒有必要對我們道歉的，畢竟當初我做那樣的選擇，是我的事情。

褚今許一隻手抱著念念，一手把我攬進懷裡。

我以為我和褚今許再次見面會有很多很多的話要說，可真正到了這一刻的時候，一切都在無言中。

我們一家三口坐在這銀杏樹下，這棵樹很眼熟，是以前庭院的那一棵。

這雲霧繚繞中我之前沒有看得太清楚，這才發現這第九十九層摟竟然就是庭院的模樣，我說庭院怎麼不見了，竟然被褚今許搬到這裡來了。

此刻，褚今許正在和念念大眼瞪小眼。

念念撅著小嘴，不滿的對褚今許哼哼，“壞爸爸，你讓我和媽媽找你了你很久很久，要不是看你長得好看，我一定要讓媽媽給我找個後爸。”

褚今許的臉色變得十分精彩，他委屈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念念，然後才對念念說道，“是爸爸不對，是爸爸的錯，以後爸爸絕對不會離開你和媽媽，好嗎？”

“哼！”小姑娘依舊撅著小嘴。

雖然念念表現出一副不想理會褚今許的樣子，但那雙滴溜溜的大眼睛總是忍不住朝褚今許這邊瞟，我知道小姑娘對這個第一次見面的爹很好奇。

作為小孩子的念念，對這裡很好奇，沒待一會兒就自己去玩了，樹下就剩我和褚今許了。

我靠在褚今許的懷裡，十分安心，他的身上都是浮生花的味道。

褚今許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問我，我是怎麼從空域回來的。

我對他沒有隱瞞，把發在空域，依舊雲頂之上的事情都告訴了褚今許。

褚今許聽完之後，那雙瀲灩著水光的眼也變得悠遠起來。

“阿許啊，你以前可是叫我姐姐的，你再叫一聲聽聽。”我打趣的看著他。

現在的褚今許已經不是在雲頂之上的那個少年褚今許了，但被我這麼一說，他耳朵還是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