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繼續說：“你爺爺這幾日睡不好，也有可能是夢見你上戰場出事了，你說他醒來要是知道你去了戰場，能不著急嗎？”

“咱們家可比不得那些大家族，人丁稀少，你要是出點什麼事情，那這個家可就全完了。”

“那戰場有什麼好的，咱們還是别去了。”

沈夫人勸了一通，話裡話外總是提起她爺爺。

沈眠緊攥著手心，心中憤怒。

可卻隻能忍著。

她不能冒險留爺爺一個人在家。

她也沒想到，沈夫人為了阻止她去清州，竟用她爺爺來威脅。

她不明白，戰場危險，她若是死了，對沈夫人來說不是更好嗎，為何阻止她，她可不信沈夫人是真心為她好。

“好，我不去就是了。”

沈眠咬牙說出這句話後，沈夫人頓時眉開眼笑，連忙又給她夾了一塊雞腿，“真是個孝順的好孩子。”

“來，吃飯吧。”

沈眠看著面前裝滿菜的碗，明明早就餓了，可卻像是有什麼哽在心頭，難以下嚥。

“我不餓，我回去了。”

沈眠起身直接離開。

沈夫人臉色微微一變，但隨之又恢複如常，繼續吃飯。

沈時夢看著沈眠的碗裡，滿滿噹噹的菜肴，再看看自己的碗裡。

瞧見孃親自顧自的吃飯，一言不發。

沈時夢心裡像是堵了一塊石頭，想開口跟孃親說說話，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忽然對面傳來聲音：“時夢。”

沈時夢心中一喜，抬起頭，“娘......”

“吃個飯你磨蹭什麼呢？不想吃的話就回房背書習字吧。”沈夫人神情嚴肅。

沈時夢雀躍的內心猶如被澆了一盆冷水。

“知道了。”她低下頭，快速的吃完碗裡的米飯。

“娘，我回房了。”

沈夫人隻是點點頭，沒有答話，也沒有看她一眼。

這種被忽視的感覺，她不是第一天才體會到，但每次都仍舊讓人難受。

回到房間裡，沈眠終是憋不住哭了出來。

她嫉妒沈眠，那麼耀眼那麼厲害，即便天天給她娘冷臉，她娘也願意將她捧在手心。

可是她呢，明明她才是親生的，卻彷彿怎麼做都不能讓娘看到自己。

今日她將玄鶴書院學生可以去清州的事情告訴娘，孃的反應卻是勸阻沈眠去清州。

從頭到尾沒有問過她想不想去，沒有勸過她戰場危險。

孃的眼裡，永遠隻有沈眠一個。

而碧濤苑內，沈眠也正守在爺爺的床邊，心情低落。

看著爺爺熟睡著，沈眠又心疼又無力。

趴在床邊自顧自的說道：“爺爺，你說我什麼時候才能隨心所欲做想做的事？”

“或許，永遠沒有那一天吧。”

“人活著，總是少不了許多牽絆。”

寒冷的夜風從微開的窗戶襲來，房內燭火跳動，光線昏暗又寒冷。

沈眠趴在床邊不一會就睡著了。

-

翌日一早。

祭司一族的弟子們出發了，來到了城門外。

等著玄鶴書院的學生們來這兒會合。

洛玄策滿心期待的望著城門，等著沈眠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