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漢斜了眼,想把他一腳踹魚塘裡。
“滾!”他姿勢都沒動一下。
“噢。”蔣小朝以為蔣漢是明白他的意思了,兩隻小手抓著帽簷蹦著跑遠。
蔣漢用蔣複朝挖的幾條蚯蚓,已經釣了三條魚在桶裡了。
但這三條魚,還不夠蔣複朝跟範岩誠吃的,蔣複朝那小混蛋愛吃的魚肉丸子,幾條魚的魚肉做出來沒多少,他吃得本來就多,更不要說還有範岩誠那個飯桶在。
胡瑤今早讓他親惱了,比平時還要早攆他跟蔣複朝出門去釣魚。
本來他都不想去了,那老頭把蔣複朝當寶似的,他倆一起去釣魚算了,省事得很,他跟胡瑤單獨在家裡都不知道多舒坦。
蔣漢跟蔣複朝出來有二十多分鐘了,也不知道這會兒胡瑤在家裡做什麼,可能又在搗鼓宋笙花給他配的一些草藥,又或者是在跟蕭老太太打電話。
也不知道是誰透露了訊息,蕭老太太也知道他傷了耳朵聽不見,前兩天急急忙忙跟蕭老爺子從市裡跑來看他,憂愁抓著他打量許久。
蕭老太太其實也挺絮叨的,她以往要是叨起蔣漢,沒有半個小時都不會停。
如今他聽不見她老人家嘮叨的話,卻也還是被抓著進行好一通“無聲”的關心。
他在滬市看病時,那醫生就說過真不是很嚴重的,他自己除了開頭的煩躁,到現在也沒像他們這樣緊張。
吃藥吃了那麼些天,也不見有什麼起色,胡瑤確實很著急。
她這般關心緊張他,蔣漢挺高興的,覺得耳朵傷了能見到她這副樣子,還挺值。
但一直聽不見真不算什麼好事,有許多事是真不是那麼方便。
最為直觀的是她一旦走出他視線裡,他就聽不見她半點聲音動靜,不知道她有沒有在喚他,有沒有在同他說話。
蔣複朝那囉哩巴嗦的玩意兒,之前一天到晚的圍著他,口水比茶還多,屁點事說個沒完。
清靜那麼多天,突然覺得他那嘴也是可以不用縫上的,反正他都聽習慣了。
而蔣複恒那小混蛋,雖然沒見得會說什麼,但有時候也是會“罵人”的,他對著他這個老子罵,聽不見可不就便宜了他一頓打?
“是真的吧!都說他出去一趟回來聾了!”
蔣漢背對著的幾個村民壓低聲音議論,不乏帶有惡意。
見蔣漢一點反應沒有,周圍也沒什麼人,他們說話的聲音越發大了。
人總是這般,即便心裡對某些事亦或者是人存在著恐懼,但發現在某一方面能夠“勝”於的時候,就會逐漸試探放肆。
怕蔣漢的人,心底裡自然也是不盼著蔣漢好的,更不要說此時的幾個沒被蔣漢照拂過,還有過舊賬的人,看蔣漢過得越發好,隻會嫉妒咒怨。
蔣漢收拾過的人哪數得清,他自己都記不得,可他們這些被收拾的,可是多久都記得清清楚楚!哪有那麼容易忘記。
“誰知道又在外邊惹了什麼事,真以為自己是最囂張的,肯定是惹到什麼大人物讓人給收拾了!看他這聾子以後還怎麼橫行霸道!”幾人盯著蔣漢的背影極其解氣,能有什麼比蔣漢這個混混頭子落魄傷殘更能散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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