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諸葛緒帶來的鄧艾企圖從陰平邪道出敵不意進攻劍門關側背的想法,也不能不引起正處於進退維穀的鐘會的注意。
但是,鐘會知道那是在進行一場大的賭博,以自己貴公子的身份,是決不可能冒那種風險的。
不過,在騎虎難下的時候,叫一個墊背的人出頭也不失一種很好的選擇。
而作為西路軍的指揮鄧艾又想到了什麼招數了呢?
本來五月詔書是這樣寫著的:“蜀所恃賴,唯維而已,因其遠離巢窟,用力為易。今使征西將軍鄧艾督帥諸軍,趣甘鬆、遝中以羅取維,雍州刺史諸葛緒督諸軍趣武都、高樓,首尾槅討。若擒維,便當東西並進,掃滅巴蜀也”可是,這生擒薑維的任務卻由於諸葛緒的笨蛋,白白喪失了。
反倒讓東線的鐘會這個幸運鬼因為蔣舒這個變數,輕取陽平立了頭功。
鄧艾苦思冥想,劍走偏鋒,想出一個戰略:自陰平向南,過平武縣至江由,再經左儋道可達涪城,占領涪城,直出綿竹。
鄧艾的招數一面上報了司馬昭,一面通報給了鐘會,鐘會立即派遣將軍田章率領一支部隊去增援鄧艾,“從劍閣西,徑出江由,未至百裡,章先破蜀伏兵三校。”鄧艾如果要走陰平道入江由,必然要先攻克該地。鐘會派遣的田章部隊就是為鄧艾的下一步行動掃清障礙。
其實,作為鐘會而言,目前已經立了大功,並且司馬昭也已經順利地加了九錫之禮,就此全師而退,也無不可,把田章和鄧艾拋出去,那也是看你們玩玩吧!
而在鄧艾看來,如果自己不孤注一擲,也許回到洛陽,司馬昭不會給自己好臉色看,諸葛緒就是例子!然而,我鄧艾也不能擅自玩命去啊,要是我自己去玩命,你鐘會在背後捅我刀子,說我不聽將令,擅自行動,那可不是玩的嗎?所以鄧艾也慢慢騰騰地眼看著你鐘會能不能拿下劍門關,然後給司馬昭寫信,請求主子同意再說。
在自己給司馬昭的奏表上,明明白白地站在主戰派的立場上:“敵人已受到挫折,最好是乘勢前進!如果從陰平抄小路南下,可到德陽亭(四川省江油市東北),過去之後就是一片平原,我們可以直撲涪縣(四川省綿陽市)。德陽亭東距劍閣一百裡,南距成都三百裡,我們奇兵突然攻擊他們的心臟,劍閣的守軍一定回頭救援涪縣。此時,鐘會兵團就可以乘虛大搖大擺前進。如果劍閣的守軍不回頭救援涪縣,那麼能救援涪縣的部隊,也就寥寥無幾,(不足畏懼)。”
從理論上講,要守住四川,就要北守漢中,東守江陵,如今漢中已經突破,所以鄧艾講敵人已經驚恐不定,也是對的。經過斟酌,司馬昭批準了鄧艾的冒險計劃。
就在魏國內部反覆商量浪費時間的時候,蜀國也召還都督巴東的右大將軍閻宇,讓防備吳國的永安之兵全部西赴,隻留兩千人給巴東太守羅憲;同時,戰局的一時平靜也使得劉禪有點麻痹,當鎮守南中的安南將軍霍戈要求北上救駕的時候,反而命令霍戈無需北上。
——因為,蜀國誰也沒有想到鄧艾會把自己置於那樣的死地,象瘋子一樣來進攻蜀國!
偷渡陰平
那麼,鄧艾選擇的陰平道究竟是一條怎樣的路呢?
可以說,並沒有路。
所謂的陰平道,在當時是指從隴上到四川腹地的奇路,隻是從理論上可以到達成都的“徑”,鄧艾自己也說這是條“邪徑”。
汶川大地震,使我們都見證了川西北那艱難的道路,時至今天,那裡還是那麼難行,何況是1700多年以前的三國時代!
據後人考證,陰平古道起於陰平即今甘肅文縣的鴣衣壩(文縣老城所在地),途徑文縣縣城,翻越四川青川縣境的摩天嶺,經唐家河、陰平山、馬轉關、靖軍山,到達平武縣的江油關(今南壩鄉),全長265公裡。由於道路奇險,又靠近羌族活動的區域,很多地方根本沒有道路,需要逢山開路,艱難前行,更不用說大部隊行軍了。
但是,也就是這條不是路的路,成就了鄧艾千古名將的威名,也使得這條陰平道成為以後入川的一條可以選擇的奇襲之路。
而這卻隻是鄧艾偷襲計劃的一部分,即便是順利占領了江油,鄧艾還要再行一段艱險之路,占領德陽亭,然後再走那150裡的左擔道,才能到達涪關!
為什麼叫左擔道?因為它位於江油南涪水邊,傍江背山、在山崖邊上開鑿的險狹山道,從北邊來的人,隻能用左肩擔著擔子行走,並且一路上根本沒空餘的地方不能換肩,所以由此而得名,可想而知,是多麼艱險。
363年10月,鄧艾揀選他和田章的部隊開始了踏上了有去無回的艱難之路。史料沒有記載鄧艾究竟帶了多少人馬,踏上那條艱險之路,有人說鄧艾帶領的部隊人數最多幾千,有人說有一萬,有人說是三萬,等等。但是《晉書,文帝》記載,鄧艾是率領萬餘人……,從鄧艾和諸葛緒商量企圖揀選兩軍精銳以及後來田章加入等情況分析,似乎鄧艾對於采取過少兵力進行偷襲行動也是不認可的,因此,個人傾向於認為鄧艾率領的偷襲部隊大約在1——2萬左右,並且此2萬人絕對是精兵中的精兵,足以以一當十的敢死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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