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去看望王燦。

溫悅沒有看到宋芝的車子，她一邊開車，一邊跟沈鬱書通話，得知沈鬱書昨天因為想踹秦笙一腳，把自己弄進了江裡，溫悅嘴角抽抽，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你沒感冒吧？”

溫悅擔心沈鬱書掉水裡受涼。

沈鬱書：“已經好了。”

溫悅：……

“我先去看看王燦，晚些去看你。”

“嗯。”

通話結束，溫悅專注地開著車子，很快，來到了臨海療養院，她鎖上車門上樓。

“燦燦？”

溫悅一邊推開病房的門一邊喚。

病房裡沒有人。

溫悅四下看了看，王燦的畫板還支著，上面還有畫了半截的畫，這是出去曬太陽了嗎？

溫悅又轉身下了樓。

療養院後面有一條人工湖，湖邊亭台樓閣，假山怪石堆砌出很美的景緻。溫悅一走一邊找。

她就看到，一個男人站在岸邊，朝著湖裡的女孩兒伸出手，“燦燦，别耍脾氣了，快上來！”

溫悅心神一屏，立刻三步並做兩步走了過去。

“燦燦，你怎麼掉湖裡了？”

王燦站在齊腰深的湖水中，眼裡含著淚，不住地對著趙般搖著腦袋，“不，我不要上去！”

趙般神情便越發柔和了幾分，“燦燦，乖，别鬨，我不問你方先生是誰便是。”

溫悅蹙蹙眉，原來是因為趙般問方先生，王燦才跳進湖裡的嗎？

她對著王燦開口：“燦燦，快上來，湖裡涼，受了寒會生病的，來，聽姐姐話！”

溫悅站到一塊假石上，蹲下身形，朝著王燦伸出手。

王燦看到她的那一刻，眼睛裡有一種很明顯的欣喜，像是……看到了親人，或者，救星。

王燦便在水裡邁著腿朝著溫悅走了過去，她搭住溫悅的手，溫悅將她拽了上來。王燦通身濕透，一上來便開始瑟瑟發抖。溫悅身上也沒有多餘的衣服，趙般到是明白，他把自己的西裝外套解了下來，“快披上！”

孰料，王燦像受到驚嚇似的，一下子躲開了。她躲到溫悅的身後，兩隻手拽著溫悅的衣服，雙眼裡寫滿了恐懼和戒備。

趙般便搖搖頭：“燦燦，你還是不相信我啊！”

溫悅看了一眼趙般，拉著王燦的手，“我們快走吧！”她帶著王燦一溜小跑，上了樓。

王燦的女傭拉肚子剛從公用衛生間出來，就見溫悅拉著一身濕漉漉的王燦回來，當時嚇的臉都白了。

“溫小姐，我家小姐怎麼了？”

“她掉水裡了，快去放熱水準備衣服！”溫悅吩咐。

女傭趕緊進了病房，先去浴室放了水，又去給王燦找替換的衣物。

王燦站在浴室裡時，渾身仍在發抖，她雙手抱著自己，眼中都是驚懼。甚至自己都不知道洗澡。

溫悅哄著她進了浴缸讓她躺下，王燦雙臂仍緊緊地抱著自己，看起來極度沒有安全感。

“溫小姐，我來幫小姐洗澡吧。”

王燦的女傭進來了。

溫悅方才出去。

趙般還在，他一副困惑的樣子，“怎麼那個方先生對她很重要嗎？我就問了一句，她就跳湖裡去了，這麼怕我知道，她不會喜歡那個方先生吧？”

溫悅不知王燦跳進湖裡的原因是不是真如趙般說的那樣，她隻是一臉嚴肅地道：“趙先生，燦燦情況特殊，希望你對她多一點耐心，而不是每次都讓她驚恐不安。”

趙般笑了笑，“那是自然。我保證，比你們都多的是耐心。”

他這後面一句，裡麪包含著别的意味，隻是溫悅並沒有聽得懂，她剛剛接到幼兒園老師發來的微信，糖糖發燒了。

“那你就好自為之吧。，”

溫悅便匆匆離開了。

她來到幼兒園的時候，糖糖小臉燒得紅撲撲的，老師和園長都滿臉焦急，她若再晚來一步，他們會把孩子送到醫院去。

溫悅謝了園長和老師，帶著糖糖匆匆去了京城的兒童醫院。掛號，看診，采血，確定糖糖得了甲型流感。

溫悅知道這是流感中最嚴重的一種，雖然醫生給開了對症的藥物，溫悅還是心神不寧。

是不是昨天帶她去外面用餐傳染上了病毒呢？

看樣子，以後還是要少去人群聚集的場所。

“小寶怎麼樣了？還燒嗎？”

一道男人溫和的聲音傳來，溫悅側頭，她看到遲雨匆匆進了輸液室。她起身隔著窗子望過去，就見遲雨現在的妻子，懷裡著抱著一個極小的嬰兒，嬰兒應該剛剛拔了輸液管，額頭上還貼著膠布。

“剛剛退燒了，但要注意量體溫，藥效一過，還會燒起來的。”木青青語聲溫柔。

遲雨便伸出手臂，“把小寶給我吧。”

溫悅看著他抱過他和木青青的孩子，那一臉的疼愛和溫柔，心頭忽然湧上一股異樣的滋味，不知道唐明麗看到這一幕，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媽媽。”

糖糖臉蛋燒的紅撲撲的，聲音也蔫蔫的，她張著小手要溫悅抱。溫悅把她抱了起來。

轉身，就看到遲雨和木青青抱著孩子從輸液室出來。

看到溫悅和糖糖，遲雨就是一怔，眉目間繼而便騰起一種冷漠，他什麼都沒說，抱著嬰兒，轉身走了。

木青青也看了她們母女一眼，隨即跟上遲雨的步伐，“你慢一點啊，小寶的帽子沒戴好呢！”

那對夫妻抱著孩子一身冷漠地離開了，糖糖許久才在溫悅的懷裡發出呢喃的聲音，“爸爸有了小寶寶，嗚嗚，糖糖沒有爸爸。”

小人兒小胳膊抱著溫悅的脖子，小嘴一扁，嗚嗚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