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環相撞的車子堵住了前面的路,賓利開不動了。
顧遇鬆開顧珊珊,柔和擔心地問了一句:“有哪裡疼嗎?”
珊珊搖頭,但小胳膊仍然緊緊抱著顧遇,滿臉的驚恐。“爸爸,我怕……”
顧遇抬手捂住額頭的出血點,“沒事的。”
小北驚道:“先生,你額頭流血了!”
顧遇看看緊抱著她的孩子,“不防事。”
“NND,怎麼開車的,自己不要命,還拉著别人!”
小北氣得破口大罵。
救護車伴著警車轟鳴,奔馳裡面的人被救了出來,顧遇向那邊望了一眼,駕駛位抬出來的是個女的,長長的頭髮,煙色的旗袍,滿身是血,看起來凶多吉少。
接著抬出來的是箇中年女人,中年女人原本抱著個小孩兒,在車子連環撞的那一刻,小孩兒早就脫了手。
顧遇看見救援人員用手指探中年女人的鼻息,接著便聽到了中年女人當場身亡的訊息。
小女孩兒是最晚一個救出來的,三兩歲的樣子,滿頭的鮮血,軟軟地躺在救護人員的懷裡。
顧遇胸口忽然開始發悶,出不來氣,車子快到醫院門口的時候,車載新聞播放了那起車禍,開車的女人在去醫院的路上不治身亡,小女孩兒疑似她的女兒,重傷入院,急尋家屬。
顧遇性子涼淡,身為醫生,又見慣了名種生死,可以說,他對死亡或者流血受傷這種事看得很淡,可他卻無法揮去那個畫面,小女孩兒滿頭血被從車子裡抱出來。
那個畫面在一個下午的時間裡,不時地出現在他腦海裡,這讓他心情有些陰鬱。
“那小孩兒真可憐,聽說開車那女的是她養母,她養母不能生育,為了拴住她丈夫的心才收養了她,可她養母現在死了,養父根本不要她……”
診室裡,兩個醫生邊工作邊說。
顧遇扯了扯領帶,心頭那種煩亂、悶堵的感覺又重了。
當唐明麗出了車禍當場身亡的訊息傳過來時,溫悅整個人都蒙了。兩個小時前,唐明麗還好好的,她說馬上會帶著糖糖去機場,以後不會讓她再見糖糖,怎麼轉眼之間,就死了。
電話是醫院打過來的,唐明麗的通話記錄裡,第一位便是溫悅,她今天隻打了那麼一個電話。
“糖糖呢?她有沒有受傷?”
溫悅心神恍惚地幾乎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醫生:“是那個小女孩兒嗎?她傷的很重,還在搶救。”
溫悅合上眼,兩滴清淚簌地滾落。
急救室外的走廊上,站著遲雨,還有他的新婚妻子,今天是他們婚禮的日子,卻不想被一場突來的噩耗打斷了。
唐明麗開著車子在他們舉行婚禮的酒店外面發生了車禍,現在兩死一傷,還不算被唐明麗撞過的那些車子裡的人。
他的新妻子緊緊地挽著他的手臂,看起來受驚不小。
遲雨抬腕看了看錶,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他有些焦躁,急救室的門終於打開,有醫生走了出來,告訴他們,糖糖已經沒有生命危險。
溫悅當時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氣,跌坐在走廊的長椅上。
遲雨便再沒了耐心,“你是糖糖的母親吧?她的眼睛很像你。”
“我會領走糖糖的。”
不用他開口,溫悅也猜出了他的心思。
遲雨便連應付也懶得應付了,“那就好。”
糖糖和他毫無血緣,他已經有了新的家庭,馬上就會有自己的孩子,自然不會扶養糖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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