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鬱書斜起唇角,“爸爸有想起我媽媽嗎?别人叫她沈太的時候。”
沈如世沉默。
“小書,爸爸沒有忘記你媽媽。”
沈鬱書眼中的諷刺越來越濃時,他才開口。
叩叩
管家叩門,聲音慌慌的:“先生,太太哭了!”
沈如世便蹙了眉尖,拔腿離開書房。
隔著書房的玻璃窗,沈鬱書看見她父親拽住了拿著手包匆匆向外走的女人。
男人身形高大沉穩,拉住女人,女人旗袍一角晃動著,婀娜身體被迫回過身來,不知男人說了什麼,女人捂著臉紮進他的懷裡。
我媽媽在你心裡的哪個位置呢?
沈鬱書看著那兩道身影,目光慢慢地就涼了下去。
溫悅是第一次來沈家,看著那座古色古香的大宅子,她就想起沈鬱書在陋巷的那處小平房,那傻姑娘在那裡住了十年呢!
“顧太是吧?大小姐在裡面。”
管家將院子的門打開,溫悅跟著他上了二樓。
二樓的小客廳裡,一道嬌小的影子正將一張年輕女人的遺像擺放好,管家猛然看見那張遺像一臉吃驚,“小姐,您這……”
先夫人早已去逝多年,現在可是繼夫人當家呢!大小姐把先夫人的遺像擺在這兒,繼夫人見了一定會不開心的。
“我掛我母親的遺像不可以嗎?還是說,她不配呆在這兒?”沈鬱書斜眼向著管家,聲音冷冰冰的。
管家額頭都出汗了,“小姐,不是這樣的。”
“啊,這什麼!”
身後忽然傳來尖銳的女人聲音,溫悅回頭,就見沈明豔站在樓梯口一臉驚悚地指著那照片。
“怎麼了?”陳芳墨綠色旗袍的身影娉娉婷婷地上來了,她看起來,除了眼睛微腫之外,情緒已經恢複平靜。
一眼看到小客廳裡多出來的遺像,她也是滿眼震驚,繼而,臉上的血色便抽離開了。
“出了什麼事!”
沈如世也上來了,看到先妻的遺像,當時就是一怔,繼而凜起了眉目,但仍然平和著聲音,“你們先都下去。”
“顧太,您也先迴避一下。”
溫悅擔憂地看了一眼沈鬱書,後者挺著一身傲骨,迎著她父親的目光。
“爸也覺得不可以嗎?”
溫悅下樓梯到一半時聽到沈鬱書的聲音,她停下腳步,想聽聽沈如世說了什麼,卻在低頭時看到一樓大廳的娉婷身影。
陳芳眼睛比剛才還紅了幾分,她站在樓下,不時地用手帕擦著眼睛,看起來滿肚子的委屈,卻又無法言說的樣子。
溫悅忽然就明白了一個道理,懂得讓自己柔弱的女人,永遠都會讓男人愛惜。
“什麼意思嘛,現在沈家的太太可是媽,她把個死人擱在那兒什麼意思!”沈明豔滿臉怒火,憤怒的在客廳裡走來走去。
“别說了!”陳芳在向沈明豔使眼色。她和沈如世之間沒有骨肉的維繫,那個女人卻是真真實實給他生了個女兒,在骨肉親情面情,她這個二婚嫁過來的女人,隻有藏起自己所有的棱角,才能博得男人最大程度的憐惜。
“媽!”沈明豔不甘心地跺腳,完全不能明白她母親的苦心。
溫悅就看著那對母女,能把一個有婦之夫勾搭上,還做了那麼多年的豪門太太,陳芳的心計顯然不一般,可她這個女兒,顯然沒有遺傳她半點。
二樓
“爸爸什麼都可以依你,你要把房間恢覆成原來的樣子,就恢覆成原來的樣子,你不想跟明豔住隔壁,爸就讓她搬到樓下去住,但是照片不行!”沈如世目光堅仞,沒有商量的餘地。
“你陳姨跟了我那麼多年,爸總得照顧她一點尊嚴。”
“小書,把照片摘了。”
沈如世抬手握住女兒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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