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雪見他不像說笑,心裡都驚了:“還有什麼用?
切下來就壞死了,如同傷口除去的腐肉一般,扔掉就是。”
“是嗎?那大概是蘭妃誤會了,以為還有用,還會再用到。”
皇帝擰眉:“你這種治傷的方法,倒是讓人驚奇,不過,有國公的例子在先,也讓人信服。”
“父皇,”南昭雪紅了眼眶,“您别再提國公了,兒媳可不敢聽。”
皇帝奇道:“為何?”
“父皇,兒媳不想說。”
“朕命你說!”
“父皇,剛才我們在珍母妃那裡剛受了訓斥,要是說了,豈不是成告小狀?
兒媳本來就不受母妃待見,可不敢做這種事。”
“受訓斥?”皇帝不解,“為何?”
“父皇,讓兒媳給齊王治傷,是不是您的旨意?”
“不錯。”
“兒媳說句實話,我不認識齊王,連面都沒有見過。
給國公治傷,上回也是不得已,不知怎麼就傳到父皇耳中。
之前齊王府的人求到兒媳面前,兒媳沒有答應。
是因為您下旨意,兒媳不得不從。
兒媳累得不行,還得去給他治傷,治好了,什麼賞賜都沒有不說,連個謝謝也沒聽見。
現在還受訓斥,兒媳不服。”
皇帝咳嗽一聲:“要賞賜來了?”
“不是,是來向父皇請安,順便說一下冰魄珠的事。
冰魄珠是您賞的,要回去也無可厚非,但珍母妃什麼也不說,隻說讓交出去,兒媳心裡不好受。
她就訓斥王爺,當初殺太子,後又毒死雍王,說他滅手足不留情。
父皇,一切皆由兒媳治國公始起,才有今日去治齊王,讓母妃想起太子……
所以,請您下旨,以後不準再提兒媳醫治國公的事。
齊王是最後一個,治好治不好的,兒媳都不管了,省得以後又連累我家王爺。”
皇帝聽著她叭叭說一堆,想插嘴都找不到地方,直到她說完,才噎住一口氣:“什麼?又關前太子什麼事?”
“兒媳不知道,前太子謀逆,當時的情況,父皇最清楚,不射殺他,小十怎麼辦?
父皇被圍在書房怎麼辦?
現在危機解除了,反而指責我家王爺,要是那會兒她們被太子屠個乾淨,現在還有命在?”
“還有雍王,是他自己作死,那是父皇您下的旨意,圖公公捨命都要弄死他,與我家王爺何乾?”
南昭雪紅著眼睛,用帕子擦擦眼角:“事就是這麼回事,您下旨吧!
您要不下旨,以後誰在提國公,提我家王爺,我就跟誰急。
我管她什麼身份,掀桌子罵人動手都敢,到時候您可别怪我。”
“放肆!”皇帝一拍桌子,“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心裡話,”南昭雪回答,“您要聽著不好聽,想聽好聽的,那我重新說。”
“我高興得不行,受了訓斥,也感激母妃教導之恩。
以後,再有誰謀逆,我們就乖乖束手就擒,不敢反抗,他們愛殺誰殺誰。
齊王的傷我也包了,他活了沒我的功,他死了我們戰王府陪葬。
一會兒回去我就把戰王府拆出一半兒,做義堂,義務給别人看病,累死算完。行了吧?”
皇帝:“……”
眼前有些發花,天地都在旋轉。
皇帝捂著胸口,深吸幾口氣,半晌沒倒過這口氣來。
封天極垂眸,手微握成拳,把南昭雪擋在身後。
皇帝好不容易緩過來,睜開眼一看,忍住又氣笑:“乾什麼?說完了就躲?”
“父皇,雪兒也是替兒臣委屈,若父皇要怪罪,兒臣一力承擔。”
“委屈?”皇帝眼底向涼,“你覺得委屈嗎?”
“是的,父皇,委屈。”
皇帝:“……”
這話真不知道怎麼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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