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的家庭醫生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男人,和周蘇城年紀差不多。
聽說他們是高中同學,關係不錯。
方醫生給我檢查了一番,量了體溫,說我發燒了。
他給我吃了點藥,讓我注意保暖,如果頭暈的厲害就打電話給他。
我昏沉著,身上綿綿地痛。
每次發燒我都渾身骨頭疼,嘴巴也發苦的厲害。
午飯我沒吃,晚飯我也吃不下去。
周嫂給我送上來的雞湯麪,聞到味道我心裡都堵得慌。
她扶起我說:“那就好歹喝點湯吧,放了人蔘燉的,很補的。”
周嫂盛意拳拳,我感恩戴德。
勉強喝了一口,剛吞下去就覺得胸腔原本有一顆水球要爆炸了,熱乎乎潮兮兮,我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一張嘴就吐了出來。
但我吐的不是雞湯,噴在地上的卻是一口濃濃的鮮血。
我把周嫂嚇壞了,湯灑了一地。
她尖叫著後退好幾步,她忘了她正扶住我,所以我就從床上翻了下來,腦袋磕到了床頭櫃的一角,磕破了,流了血。
後來周嫂他們實在招架不住,打電話給周蘇城讓他回來的。
當他踏進房門看到我的德行的時候,估計他也被嚇了一跳。
他抱著我就出了門,送我去了醫院。
我渾身發燙,腦袋暈的就像是倒栽蔥被綁在一個鞦韆上,有個人不停地在推我。
我就在熱乎乎的空氣中,被推的上了天,又飛快地蕩下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醫院,我就聽到醫生挺驚訝的語氣:“她怎麼弄成這樣?”
“聽說她吐了血。”
“頭上的傷痕呢?”
“她從床上翻下來,撞到了頭。”
我被送進急診室安排檢查,護士給我量了體溫說我至少有四十度,得趕緊降溫。
我一邊打著降溫吊瓶一邊做檢查,折騰了一氣之後才送進病房。
我吐血的原因暫時沒找到,但我高燒必須住院。
剛剛安頓好,護士又進來,她在跟周蘇城說話:“周先生,我要給她做個物理降溫,不然她溫度下不來。”
“我來吧!”
我發燒的時候聽他們說話,就像是整個人被罩了個玻璃罩子,他們都在罩子外面說話。
嗡嗡的,能聽清,但是很奇怪。
護士應該出去了,周蘇城在床邊的床頭櫃上擰毛巾。
然後,他用一隻手解開我的睡衣,其實我想掙紮,想推開他,但是渾身沒有一點力氣。
微涼的毛巾擦在我身上,其實是挺舒服的。
我視線裡的周蘇城,臉上居然多了點悲天憫人的表情。
他的對手搞成這樣,他可能覺得有點勝之不武吧。
他還沒出招,我就成了這幅德行。
“你今天燒的太高,明天等你溫度降下來才能具體檢查為什麼吐血。”周蘇城居然耐心地給我解釋。
我半闔著眼皮,連睜大眼睛都沒力氣。
他幫我擦完身,把盆端去洗手間。
我聽見他洗毛巾的水聲,這時候我腦子慢慢清楚了一點。
物理降溫是有用的,現在溫度好像真的降了一些。
所以當週蘇城從洗手間裡出來的時候,我有力氣跟他說話了。
我說:“幫我救阿貓。”
可能我這個德行,喚醒了周蘇城埋藏在心底的良知。
他竟然同意了:“好,我救她,你好好休息。”
我安心閉上了眼睛,周蘇城再陰險,但他答應我的事情應該會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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