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周逸生拖了很久,我們大家都能猜到信裡一定是交代了周蘇城什麼,或者讓他答應什麼。
隻要周蘇城不開口,周逸生就遲遲不肯嚥氣。
我不知道周逸生在信裡面留了哪些讓周蘇城沒有辦法做到的話。
但一定讓周蘇城很為難。
醫生進來打過了強心針,最後委婉的跟我們說他現在的狀態已經是彌留了,如果讓他早一點離開,可能對他才是更好的解脫。
病房裡面一片安靜,隻有我媽的小聲啜泣聲。
周蘇城就像是被封印住一樣,不發出一點聲音,身體也一動不動,甚至我都感覺不到他在呼吸。
他就像是一座孤島,安靜而孤獨。
不知道為何我忽然很難受,但不是因為周逸生。
我想我也許瘋了,自從我媽被周蘇城綁架之後,我對周蘇城就沒有產生過半點的恨意。
之前因為阿鬼我已經恨他入骨,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恨也在慢慢的消散。
如果我的直覺有錯的話,那就是我有病。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連我媽都不再哭泣。
估計她再也沒有眼淚了,病房裡隻有插著呼吸機的周逸生從胸腔裡面發出來的聲音。
過了良久,周逸生還在頑強地支撐著。
一直坐在他床邊,毫無動靜的周蘇城有了反應。
他起身靠近了病床上的周逸生,然後伏在他的耳邊低聲緩慢地開口。
“我答應了。”
這幾個字彷彿給房間裡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顆定心丸。
眾人如釋重負。
大約一分鐘過後,周逸生緩緩地合上了雙眼。
他雖然不能說話,不能表達思想,但是他一直是清醒的,隻是說不出來而已。
我媽爆發出一聲慟哭聲,然後便暈倒在地。
我不知道這其中有多少表演的成分。
我和周逸生本來就不太熟,沒什麼感情可言,所以我也哭不出來。
我隻是對床頭櫃上的周逸生留給周蘇城的那封信極度的感興趣。
我想知道心裡到底是什麼內容,讓周蘇城猶豫了許久才勉強同意。
周逸生死了,莫修的眼圈紅紅的,周蘇城沒有任何表情,一言不發,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彷彿死掉的那個人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醫生護士進來善後,我媽被送去了急診室。
周蘇城轉身走出了病房,醫院裡有專門的人員替死者穿衣服清理身體。
我們都被請出了房間,在離開房間之前,我看著床頭櫃上的那封信,鬼使神差的拿過來塞進了口袋裡。我實在是太好奇了,再說那封信就隨意的放在床頭櫃上,也沒說不允許别人看。
於是我就拿著信躲進了洗手間。
在格子間裡,從口袋裡掏出了那封信抖抖嗦嗦地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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