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誓我不是苦肉計。

但我感謝我這場突如其來的病，讓周蘇城動了惻隱之心。

我打的那個吊瓶不知道有沒有安眠的作用，我困得眼睛睜不開。

但我有話對他說，不說出來誓不罷休。

我強忍著不讓自己馬上睡去，語無倫次地告訴他：“殷念真現身了，周蘇城，她的死我脫有責任，但你也脫不了關係，午夜夢迴，你是否對殷念真感到愧疚？”

我沒等到周蘇城的回答就睡著了。

我做了個糾結複雜的夢，我的夢裡來來回回經過很多人，但始終沒人為我停下來。

這個夢，做到我看見殷念真為止我就醒了。

護士正給我量體溫，見我醒了笑著跟我說：“溫度降了點，你昨晚送進來的時候燒的嚇死人。”

我環顧病房，隻有護士和我。

她以為我在找人，就說：“周先生在外面吸菸。”

周蘇城是昨晚一夜沒走，還是今早才來的？

不管了，撐著身體想要坐起來，護士扶著我說：“你别亂動，等會給你安排檢查，你昨晚吐血了，你現在感覺怎樣？”

“還好。”我啞著嗓子說。

“你躺著，我去給你安排檢查。”

護士出門的時候，剛好周蘇城進來。

他還穿著昨天的衣服，那應該是昨晚沒回家。

我不去分析他為什麼整夜待在醫院裡陪我，總不至於花癡到以為他關心我。

不自作多情，是我對自己最淺薄的要求。

他看我醒了，第一件事就伸手摸摸我的額頭，面露欣慰：“退了點。”

“阿貓。”我隻說了兩個字，他就說：“等你病好，你們就能見面了。”

“你找到她了？”

“她住在隔壁。”周蘇城說起别人的事，語調永遠平緩：“雖然沒有被卸胳膊卸腿，但她算計人家，所以人家肯定不會白白放過她，幸好我昨天及時找到她，不然她的肋骨都會被人抽出幾根。現在沒事了，被打了幾頓餓了幾天。”

我鬆了口氣，軟軟地躺在床上。

周蘇城在我床邊坐下，遞了杯水到我嘴邊：“你在裡面的時候應該每日三省吾身，别再那麼博愛，誰的忙都想幫一幫，重情重義的下場有多慘，你應該感同身受。”

周蘇城的話讓我還怎麼喝的下水？

一口水差點都卡在我嗓子眼，上不來下不去的。

我如果有周蘇城那麼薄情，可能我的人生會從此改寫。

“把我的電話給我。”我說。

周蘇城從床頭櫃上拿起電話遞給我，我撥通了阿貓的電話。

這次，她接的蠻快，但鬼哭狼嚎：“楚顏，姐們這次差點掛了。”

她的聲音隱隱約約從牆的另一邊傳來，我撥出滿胸腔的濁氣，身體輕的彷彿一片隨時能昇天的羽毛。

阿貓沒事，我就安心了。

事後我得勸勸她，以後換個牢靠的營生，如果一直這樣驚險，我也不可能每次都能幫得了她。

護士進來推我去做檢查，經過阿貓的病房時，我從門縫裡往裡面看了看。

她包的像個木乃伊，希望别傷著臉，那是她吃飯的傢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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