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統領大人,小的剛才已經剖開了他們的傷口,直至內臟,也沒有發現半點弩箭的影子。”
“且這幾人的傷口處,還有二次傷害的痕跡。”
他這般說道,面對副統領的疑問,並無多少畏懼。
因為周擎天還在那裡。
“二次傷害?是什麼意思?”
副統領急切的問道,雙目都有些通紅起來。
“就是新傷添舊傷的意思,殺人者先是將弩箭射入了這幾人的身體,造成其死亡,這是舊傷,然後在這幾人死後,殺人者又將其體內的弩箭給硬生生拔了出來,弩箭的箭頭再次劃破傷口,這是新傷。”
仵作這般說道,他方才就在那幾人屍體上看到了這些,現在也是如實說來。
其他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試問,什麼人才會將人殺死之後,還不忘把弩箭給拔出來?
答案顯而易見,那些人肯定是在刻意的隱藏著什麼。
“那麼如此說來,應該是軍弩無疑了。”
周擎天突然開口,將判斷說了出來。
不過實際上,他早就知曉這幾人是怎麼死的,甚至被誰所殺他都能推斷的出來。
但以他在這裡的身份,說出來隻會讓人以為他是在一言堂。
既然是審問,那就通過推理,以事實來說話。
這樣才能讓所有人都沒有異議。
不過,眼前那位副統領似乎還有些不甘心,語氣裡甚至都帶上了幾分嗬斥的意味。
“你難道可以保證,這些人身上的弩箭一定就是行凶者拔掉的麼?萬一是被放入停屍間後才拔掉的呢?”
他突然說道,對著仵作嗬斥起來。
這一次,仵作沒有再說話了,因為他確實不能確定。
他隻是和縣衙長期合作的一個百姓而已,仵作是他的工作,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是衙門裡的人。
每當有屍體進入停屍房後,他才會被人叫來驗屍。
僅此而已。
一旁,周擎天心裡對這個副統領隱隱有了幾分不滿之意。
此人迫切的想要撇清殺人者和軍弩,或者說和軍隊之間的關係,以至於到了有些瘋狂的地步。
但他也無法否認,此人的猜測不無道理。
可有人能回答他這個問題麼?
一個副統領,恐怕沒幾個人敢出言得罪吧?
罷了,就讓他自己來一錘定音吧,總不能因為這麼一件小事,就放過“陳泰”。
不過,就在他想要開口的時候,卻隻聽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很微弱的聲音。
“王爺,還有統領大人,下官可以作證這些人送來的時候就是如此,身上沒有弩箭。”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所有人都微微一愣。
副統領更是臉色一變,忙環顧四周,尋找發出聲音的方向。
不過很快,他卻臉色一沉,旋即有些哭笑不得起來。
說話那人此刻正好坐在官員席上。
不,應該說不是坐,他還沒有資格在這種場合坐下。
此人是站在一眾官員的最後邊,是一個最角落的位置。
所以,他們聽到這人的聲音時,才會覺得有些太小聲。
“此人是誰?讓他上前來說話。”
周擎天皺了皺眉頭,然後說道。
不過看著這人身著一套深藍色的官服,他倒是有些明白了。
按照大周律例,隻有在最基層一級工作的,才會穿這個顏色的衣袍。
這甚至都不能說是官服,因為這樣的人,一般都沒有品級。
簡而言之,就是衙門裡跑腿辦事的。-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