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時竟有些猶豫，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選擇在這個時候去見周擎天一面。

“如若陛下正在氣頭上，我不如改日再來吧。”

猶豫了一會，慕容軒轅對著魏忠賢一字一句道，他儼然準備轉身離去。

但剛轉身走出幾步開外時，他又是想到什麼一樣。

隨即，他轉過身來，對著魏忠賢這個百事通開口詢問。

“魏公公，我有一事想要求問。”

“將軍眼裡寫滿了憂愁，灑家早就看出來啦。”

“將軍儘管問，灑家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魏忠賢的唇角微微勾起，福身迴應，似乎沒有他看不透的事一樣。

烈日當頭，二人站在太極殿正殿門前。

慕容軒轅那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像是寫滿了故事，他顯出顧慮，開口追問。

“魏公公可知柳生雪姬孕育一子的事？”

慕容軒轅很明顯在試探魏忠賢。

在朝中曆練這麼久，在周擎天身邊摸爬滾打這麼久。

面對這樣簡單直接的問題，魏忠賢這個老滑頭自然也都瞭然於心。

他知道，慕容軒轅是因為慕容婉兒。

不是為了大周的皇後，而是為了自己的妹妹。

畢竟慕容婉兒主動提出撫養天齊皇子的事，傳遍了宮裡宮外大街小巷。

柳生雪姬回宮和慕容婉兒發生爭執，養孃親娘之間的矛盾流言，一夜之間被說書先生編成一部話本都是有可能的。

想到這，魏忠賢定了定神，顯出一種令人捉摸不透的神色來。

“將軍這是哪裡的話？”

“南蠻女王孕育一子，也是我們當今陛下的唯一獨子，天齊皇子。”

“灑家怎會不知，哼，真是荒謬至極。”

魏忠賢冷笑一聲，實際上，他是想提醒慕容軒轅說話不要說得如此露骨。

就算是粗人一個，但想打聽柳生雪姬和天齊皇子的事，也得要學會旁敲側擊才對。

聽聞魏忠賢這樣說，慕容軒轅垂下眼來，他頓了頓。

此時，他才忽的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什麼。

這幸虧沒有到周擎天面前去賣弄口舌，不然怕又要另起一場禍端。

或許是魏忠賢看出了慕容軒轅心中所想，他轉過身來，再次對著其躬身行禮。

“將軍的心中有打不開的結，不如說出來，讓灑家聽聽看？”

魏忠賢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慕容軒轅與其對上神色，心中忽感安寧。

剛剛的忐忑不安，彷彿在此時，化為虛有。

“本沒什麼的，隻是公公可曾聽說，我妹妹將天齊皇子養在了自己名下。”

“雖說她貴為一朝皇後，這樣做並沒有什麼不妥。”

“可是柳生雪姬近日回宮，居然不知對我妹妹心懷感恩，反而橫挑鼻子豎挑眼！”

“試問她隻是南蠻小小的一個統領而已，為何如此？”

“要知道，我妹妹如今養的，可是她的孩子！”

慕容軒轅的聲音越顯淩厲，又帶些咬牙切齒的味道，幾乎隻要提到柳生雪姬，他便火上心頭。

吹近二人身邊的，是一陣陣的暖風。

但讓慕容軒轅燥上心頭的，卻還是宮中有損慕容婉兒名聲的陣陣流言。

魏忠賢轉了轉眼珠，定在地上，垂頭嚮慕容軒轅答道。

“將軍說的，灑家全當聽個樂。”

“既然您如此在意皇後孃孃的名聲，那聽流言蜚語就應該聽的全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