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一遍一遍，直到那小白臉滿臉都是正在滾落的水滴，這才作罷。

做完這些之後，他才看向王衛。

然後王衛單手向下壓了壓，示意他稍安勿躁。

靜靜等待著就是了。

而此刻，對這一切渾然不知的小白臉卻是隻覺得耳邊的一切聲響都停止了似的。

就算他再怎麼掙紮，也沒有任何人摁著他。

他唯一的觸覺和感官，就隻能感受到自己臉上不斷的有什麼液體在滾落，落在地上發出吧嗒吧嗒的響聲。

慢慢的，他感覺自己通體冰涼了起來。

彷彿整個人的渾身血管都被凝滯了似的，四肢末端都傳來酥酥麻麻的感覺。

不過他哪裡知道，這一方面隻是他跪久了，另一方面就是丁小二將他的雙手後綁的很緊。

血液流通遲緩了一點而已。

所以才會產生冰涼和酥麻的感覺。

但是眼下的小白臉卻早就考慮不到這一點，他此刻所有的心緒都被一件事情所占據。

那就是他要死了！

四肢末梢的冰涼，讓他感受到自己的生命體征正在緩緩的流逝。

這個過程很慢，就像是臉上的液體滴落下來那麼慢。

每分每秒都像是被放大了無數倍似的，對他來說，這樣的過程無異於天底下最大的折磨。

明知道自己要死了，卻做不出任何的改變和自救。

唯一的應對方式就是乖乖的跪在這裡等死。

他腦海中響起自己來時，他的那位主人對他所做的一切保證，還有那撫摸在身上的寬厚有力的大手……

以及那沒日沒夜的鞭打……

可畫面卻隨之一轉。

他想到了自己的容貌徹底被毀掉，然後滿臉血腥的來到那位主人面前。

“主人”眼底的厭惡，還有揮舞向他的劍鋒，此刻就像是真實發生的一切，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是啊，他的容貌被毀了，那位還會再像以前那樣寵愛他麼？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終於，小白臉徹底崩潰了。

他被捂住的嘴巴裡發出歇斯底裡的叫聲，充斥著悔意和不甘。

他滿腔心緒都被怒火和恐懼所占據，這個時候若是有人能給他活下來的希望，他什麼事情都願意去做。

就算是出賣靈魂，反正也出賣過很多次了不是麼？

隻是他看不到的是。

在他眼前不遠處，王衛和那個將官此刻正滿懷興致的欣賞著他此刻的表現。

就像是在看一場猴戲似的。

終於，王衛放下了已經被喝的見底的水杯。

“本官不忍看你如此，若是你還想活命的話，就點點頭。”

王衛語氣平淡的說道，不帶半點感情。

可是這不帶半點感情的話落在此刻的小白臉耳朵裡，卻像是天籟之音一般。

就像是明知必死無疑，但下一刻突然從懸崖上伸出來的一隻大手。

他用儘全身力量，朝著看不見的方向點了點頭。

他臉上的淚水和溫水混雜在了一起，看上去無比的狼狽。

王衛給一旁目瞪口呆的丁小二使了個眼色，後者愣了足足半晌這才回過神來。

趕忙將小白臉嘴上堵著的襪子給去掉。

感受著自己嘴裡殘留的一點點餘味，小白臉嘶聲痛哭了起來，吵得王衛皺了皺眉。

“再哭本官就找個地方把你埋了！”

果然，這威脅對此刻的小白臉來說非常有效。

王衛話音一落，他便停下了哭泣，就跪在那裡一抽一抽的，但是不敢發出半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