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源。

楚枂最近幾乎就守在這邊，送走第二批要債的，她的嗓子眼都快冒煙了。

小助理給她倒了水，不安道：“楚總，剛才又有人向季總遞交辭職報告。市場部的，財務的，項目部的都有。”

楚枂歎了口氣：“季總怎麼說？”

小助理：“季總同意了，現在公司上下都在傳季總要賣掉公司了，大家都人心惶惶的，好多人都打算辭職另謀出路了。”

這小助理應該畢業不久，眼神有一種寶貴的善良和勇敢。

楚枂拍了拍她的肩膀，笑了一下：“現在論成敗還早，好好做好本職工作，季總不會虧待你們的。”

小助理甜甜的笑了：“這幾天你在這邊幫忙大家心裡都很安心呢，楚總你也勸勸季總，讓他振作起來，不要輕易放棄。”

“好。”

其實楚枂知道，季霆淵從一開始就已經放棄了。

他放棄的原因不是季霆深對他的打擊，而是程晚詞對他的拒絕。

要告訴他程晚詞已經跟季霆深離婚嗎？

不！

她沒那麼偉大。

她已經把她所有的積蓄都拿來給季霆淵填窟窿了，盛源沒了就沒了，她不可能把這個男人讓給程晚詞。

她做不到。

辦公室裡，季霆淵也沒有工作，而是坐在窗戶邊看著外面。

楚枂給他泡了一杯清茶端進去。

“昨天到的那筆款子我已經撥下去了，結清了幾個大老闆的款項，已經所剩無幾了。”

季霆淵頭都沒回：“麻煩你了。”

楚枂又道：“剛才中介說楓華裡的房子有人願意出價，隻是對方出的價距離你給的價有一小段距離。”

季霆淵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喉嚨：“沒關係，賣吧。”

楚枂蹲到他旁邊，仰頭看著他：“你真的要把盛源賣了？”

季霆淵看著楚枂。

應該是有意的，楚枂現在也是波浪長髮。

她帶著鑽石耳環，穿著得體的套裝，是個成熟完美的女人。

季霆淵突然伸手撫上了楚枂的臉，大拇指在她臉頰上輕輕的撫摸著。

楚枂知道這個男人並不是在看她，但她依然在他的掌心閉上了眼睛。

“楚枂。”季霆淵突然輕輕喊了一聲。

他很少叫她的名字，這讓楚枂心頭狠狠一跳。

“你知道盛源是怎麼來的嗎？”

楚枂剛剛悸動的心臟彷彿驟然被人潑了一盆涼水，下意識覺得對方接下來的話她並不想聽。

果然，季霆淵道：“盛源本來就是為了晚詞創建的，我知道她會回來，以為能夠把她留在身邊，誰知……”

季霆淵收回手看著窗外的燕城，內心平靜無波地想：是他不夠狠！

楚枂臉色瞬間煞白。

她想假裝不在意，可是怎麼可能呢？

她那麼要強，已經失去了跟程晚詞多年的友誼，如果在季霆淵這裡也輸了……

那她真的就一無所有了。

她眼巴巴地看著季霆淵，滿懷期望道：

“那你賣了盛源以後就重新開始好嗎？”

她抓住季霆淵的手：

“我陪著你啊，不管過什麼樣的日子，我都陪著你。”

季霆淵看向楚枂，眼中滿是憐憫：

“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