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話,太重。
周秘書小心翼翼打圓場,“支援您的董事們年紀都大了,半輩子風雨過來,想給兒孫留下家業,不敢冒險也能體諒。”
“留家業?”傅父研磨這三個字,“周大誌,你覺得我不是瑾時的對手?必敗嗎?”
“當然不是。”周秘書渾身冒冷汗,“您在商界赫赫威名,誰人不知。董事們也不是怕顧星淵那個半吊子,說到底是顧忌他背後的大公子,更是顧忌您。”
“您隻有大公子一個兒子,眼下跟您轄製大公子,贏了又如何,您總有把梁氏交給大公子的一天。大公子是冷性子,老董事們不怕,小董事們怕。”
傅父向後靠在沙發背,目光出神,“你說——他是不是早預料到這一幕。”
周秘書心知肚明,這個他指的是傅瑾時,但父子相對,有些話題,哪怕傅父問,他也不該回答。
室內寂靜,空氣也沉默。
傅父眯著眼,琢磨心事。
瑾時不在南省,更不會在國內,他這個點消失,去了哪不言而喻。
可這個針鋒相對的要緊關頭,傅家震盪,梁氏內部不穩,顧家驚濤怒浪,三方傾軋,他撒手如此輕易,如此穩的住,是有超乎常人的魄力心性,本就承壓能力強,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
還是——
鬱梨真的懷孕了,他必須去安撫?
傅父思及此,回神帶上笑,眼底卻森寒無儘,“瑾時有深謀遠慮,我是他父親,自然不能被比下去,這局啊——有的走。”
周秘書早有預料。
傅家的男人是狼,無論哪個角度,做事凶狠決絕,堅持不懈,永不屈服。
倨傲,偏執。
周秘書,“那從壓製顧星淵入手?”
傅父微不可察的嫌棄,“周大誌,你跟我多久了,看問題還是這麼膚淺。顧星淵頂多算靶子,你費勁打倒靶子有什麼用。瑾時手下這樣的靶子,蕭達,蘇成懷……一把手都數不過來,隨時可以驅使。”
周秘書訕訕受教。
“行了。”傅父擺手,示意他退下,“這事,用不上你。你去把我夫人和菲菲叫回來。”
……………………
鬱梨睜開眼。
一片漆黑。
她鼻尖正對男人胸肌正中溝壑,溫熱緊實的胸膛,呼吸間一鼓一落,簡直要把她埋了。
她動彈兩下,男人手臂箍緊,不算重,鬱梨老實了。
她聲音悶悶,“傅瑾時?”
男人一動不動,鬱梨被他勃發的肌肉,捂得窒息。
一轉頭,耳廓貼上他左懷,心跳隔皮骨,一聲聲穩健有力。
黑暗中,隻剩這個聲音,也隻有這個聲音。
鬱梨傾聽半晌,穩得恍惚未醒,剛才抱她隻是肌肉反應。
鬱梨不信,但也沒拆穿。
她需要一點時間來想對策。
那個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的吻後,她以為傅瑾時會問懷孕,不問也會旁敲側擊,試探一二。
出乎意料,他沒有。
不僅沒有,他身上那種烈火焚身的慾望,也隱下退卻。
一個重欲淩厲的男人,什麼情況下才會,才會剋製脾氣,忍耐慾望?
鬱梨心中最壞的猜測,呼之慾出了。
但她又仔細觀察過,他的眼神沒有無意間落在她小腹。抱她睡覺,拍屁股也不摸肚子,往日如何,現下依舊如何。
人的想法,是無法掩藏在小細節裡,總會不經意流露。
傅瑾時面冷心狠,城府深沉,卻看重家人,真懷疑她有了他的血脈骨肉,平時再不動聲色,也會顯露一兩分的。
鬱梨心裡翻來覆去,實在沒底。
最後隻能暫定主意,不管他到底知不知道,懷不懷疑,隻要他不揭穿,鬱梨就想辦法與他虛與委蛇,避免掀桌撕破臉,她離開的機會才大。
走廊裡有腳步聲,由遠及近,在門口靜滯半晌,邁步離開。
鬱梨早不想跟傅瑾時待了,掙開他,從被子裡探出頭,“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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