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梨目送她拉著行李箱,坐上一輛出租。
老鬼一句沒多問。
七點大巴發車。
快出省城時,傅瑾時又發來一條微信。
“怎麼不回?”
在未出海前,鬱梨還要穩住傅瑾時,傅家,儘量拖延被髮現的時間。
她回,“生日快樂。”
傅家。
傅瑾時斜靠三樓欄杆,俯視樓下客廳,傅母喜氣洋洋和幾位千金交談,傅文菲眼含挑剔,時不時提一兩句,問題尖銳。
手機震動,鬱梨竟然資訊秒回,他悶笑一聲,“現在才說,你敷衍我。”
鬱梨發來一段視頻,“辦公室熱血沸騰,剛提二十萬獎金,忙忘了。”
傅瑾時點開,辦公室,上班時間,狂放亂舞,個個踩中他雷區。
去年梁氏承接幾十億國家級項目,除了銀行簡訊通知獎金到賬的那刻,掌聲轟鳴,員工該上班上班,該下班下班,處理好手頭緊要工作,才包機去馬爾代夫七天遊。
他皺眉看到最後,“怎麼沒有你?”
鬱梨又秒回,“他們太鬨了,我是攝影師。”
傅瑾時笑出聲,鬱梨不喜靜,但喜歡别人熱鬨,她靜靜圍觀,時不時說兩句俏皮話,給氣氛添柴加火。
樓下,傅文菲喊他,“哥哥,快下來啊。”
傅瑾時一掃,面色無波無瀾,低頭回鬱梨,“晚上我接你。”
鬱梨這次回得慢,‘正在輸入……’在名字下方時隱時現。
一分鐘後,“我也給你準備了禮物,明天給你。”
“為什麼是明天?”
“就明天。”
鬱梨收起手機不回了,傅瑾時測謊機一樣,時刻警惕她,說得多,漏洞就大,這會兒扣到一個字眼,她離開的難度成倍往上翻。
還不如不回,讓他自己猜,就比如上次問為什麼買碘伏,她不說,反倒進退得宜,過了關。
另一邊,傅家二樓書房。
周秘書站在書桌前,翻開檔案,“沒有進展,或者說推進不了,本來鬱梨小姐在哪裡租房,我們已經查出大概,但昨天突然插進一隻手,嚴防死守,現在蛛絲馬跡都查不到。”
傅父面孔隱在暗潮裡,“是瑾時?”
周秘書躬身,“有猜測,無實證。”
“那就是了。”
傅父手指有一下無一下點著桌面。
他之前就懷疑,鬱梨既然能對瑾時,不自然流露痛恨的眼神,又怎麼會跟瑾時四年來有特殊關係。
再有,他看人從未錯過,鬱梨樂觀耿直,孝順坦率。
這種性格底色,不會因為一個沈黎川就報複養育她的家人。那她恨的原因,就很值得琢磨。
而這種最不好的琢磨,此刻終於確定。傅父商界鏖戰四十年,也有幾分受不住。
最看重的兒子,最驕傲的兒子,傅瑾時從不行差就錯,他老練狠辣,辦事謹慎,滴水不露。
在名利場翻雲覆雨的老狐狸們,都對他束手無策,那些廢物二代的荒唐浪蕩,更跟他扯不上關係。
可他偏偏逾越雷池,做了世家最忌諱的事,冒了天下大不為。
傅父臉上的晦暗,像鋪就一層厚厚的灰。
“叫人撤回來吧。”
周秘書應下,還有幾分遲慮,“也不一定是大公子,之前您尚未開始查,大公子就已經知道,要攔早攔了,這會兒攔,未免亡羊補牢,又驚動您,不是他的風格。”
“你還沒察覺嗎?”傅父聲音沒有溫度,“這幾天,你們進展順利,全是他在操縱,一步步,他想讓你們查到什麼,你們就查到什麼,若我沒有猜錯,你們會一帆風順,查到月底,把證據交到我面前。”
周秘書僵住。
傅父靠在椅背,“但他昨天改主意了。”
有些話,不能跟秘書太詳細,傅父擺手,讓他退下。
………………
中午十一點,下了大巴車,老鬼帶鬱梨乘三輪,突突一個小時,到達海邊一個小漁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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