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母揮手,膩煩溢於言表,“她性子小時候不錯,活潑可愛,長大了,為一個沈黎川,扭曲得不像樣,失心瘋。”
傅父出神唔一聲,不知道在想什麼。
傅母感覺被敷衍,眼睛冒出火,“想什麼呢?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要留下鬱梨?瑾時能跟她劃清界限,這不是很好嘛,也不用操心她遠嫁,出嫁妝、讓利益的。”
傅父笑一聲,好聲好氣道歉,“一份嫁妝而已。世上沒有事是空穴來風,有嫌疑還是抓在手裡,放在眼皮底下牢靠,你就當花錢買心安了。”
“你還不信瑾時?那去查監控好了,翡翠公館是梁氏旗下的,物業也是,你再私派周秘書去一趟,輕而易舉。”
傅父搖搖頭,“你想簡單了。”
他這個兒子,如今離去掉副董副字,隻差顧家這一局。
早不是能被他轄製掣肘的人了。
就像自古以來,皇帝與實權太子,父激則子進,父和則子敬。
說到底,還是周大誌抓人地點,錯了那麼點意思,鬱梨又著實聰明機敏,他不想明火執仗跟瑾時起衝突,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再有,他原先就對那四年有疑慮,書房裡輕微一探,鬱梨的反應,更將這疑慮肯定下來。
他們之間,到底誰主動,誰被動,感情到什麼程度,還是瞭解了,再決定處理這件事的力度,方式。
當然。
如果這時,有人手裡陰差陽錯有些實證,不拘視頻,抑或者照片,能遞到他手,那就不用等了。
但傅父縱橫幾十年的人,也知道這是空談幻想。
不得不歎一聲,作罷。
“什麼想簡單了?”傅母等半天,就隻等到一句歎氣,急得催,“你倒是說明白。”
傅父不打算在傅母面前,解析他大權旁落的老年心酸,準備拿個别的理由唬過傅母。
就在這時,樓下突然傳來傅文菲一聲大大的驚呼,“哥哥,你怎麼在鬱梨房間?”
………………
鬱梨在床上等了一個小時,門外傳來響動。
她坐起身,“王姨——”
話音未落,門口的身影就逼至眼前,沒有一絲停頓,抓住她手臂,將她從床上提起來。
鉗住她的下頜,迫使她高高仰起頭。
床頭的壁燈隻開了一盞,昏昏沉沉。
鬱梨看見傅瑾時那張臉,陰冷繃緊,鐵青中怒火與寒意交織,眼神刀刃般恨不得活剮了她。
“你又在騙我。”他手臂肌肉賁張,收緊的力道,幾乎將鬱梨勒斷,“一次又一次,我信你,容忍你,給你選擇,你是次次欺瞞,不長記性。”
鬱梨沒有掙紮,也不說話,隻望著傅瑾時。
想透過他的皮肉,看看裡面到底是怎樣一顆心。
能在完全毀掉一個人全部的生活,感情後,對著千瘡百孔的軀殼,比受害者還痛恨,還惱怒。
甚至恍惚還有一絲受傷。
鬱梨幾乎笑出聲,卻是似哭似笑,“父親捨不得我,我想有個家,難道有錯嗎?”
“傅家不是你家。”傅瑾時胸口劇烈起伏,戾氣橫生於爆發毀滅一線之隔,“要我說多少遍,你才記得住?”
“我記住了,可我缺愛。”鬱梨扒開他手臂,鬆懈一分,他收緊兩分,胸腔裡困頓進不來氧氣,她話音混雜上嘶鳴,“誰不想安安穩穩,有父母疼愛,有個落腳港灣,我在傅家長大,感情割捨不下。”
鬱梨這話如此,心中冷靜到極點。
她瞭解傅母。傅父說她重情,容不下一點瑕疵,非常準確。
所以從傅瑾時颱風天闖入她房間的那刻,就算傅母沒有發覺她的眼神,一切也回不到從前了。
捨棄隻是取決於時間早晚,她跟傅瑾時亂倫關係暴露時,終究會成深仇大恨。
她也明白,傅父留下她,不是捨不得,是可掌控的威脅,就不算危險。一旦掌控不了,商場身經百戰的男人狠起來,比女人絕,比女人惡,比女人沒有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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