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時背好槍,一手攀在頸後,轉動頭顱,動作間從骨子裡迸發的氣場,打碎一切禁忌,肆意至極。
“走。”他一揮手,當先上領頭的吉普。
傅文菲被安排在第二輛,與沈黎川同坐後排,後視鏡裡,他們的車被司機開著,夾在第三。
車隊掀起一片塵土,為首那輛,駕駛座是那個四十上下的黑人覷著傅瑾時,“剛才那番保護尊重的發言,也隻有BOSS這樣有格局的人,才能——”
男人坐在副駕擦槍,不耐打斷,“誆他的。”
“啊?”
十分鐘後,沈黎川和傅文菲如在夢中,恍恍惚惚下車。
狩獵場有服務主樓,傅文菲不參與狩獵,被安排在頂樓VIP房間做spa,傅瑾時沒有進去耽誤時間的意向,拎著沈黎川直撲建築後方遼闊的草原。
在一片不算茂密的叢林裡,換上迷彩裝束。
沈黎川無法反抗,被他強硬塞進一輛專用專用獵車,正式開始尋找獵物。
引擎聲,輪胎粗暴地抓地聲,在乾燥的草叢驚起一片飛鳥,不乏非洲犀鳥,鷹隼類稀有保護動物。
“瞄準,扣動扳機。”傅瑾時朝不遠處一隻鳥,揚下巴,“你不是最喜歡放冷槍,今日放夠。”
他後半句别有深意,沈黎川不會聽不懂。
沈黎川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放在膝蓋上的槍沉甸甸,像是壓在他心上,讓他直白直刺,“所以你沒有找到她對嗎?”
傅瑾時斜睨他,“你很開心?”
沈黎川攥緊拳,“我不止開心,我還——”
傅瑾時突然拔出手槍,直對準沈黎川腦門。
黑洞洞槍口,擴散的死亡陰影,兜頭籠罩下來,沈黎川手腳先是不自覺的抽搐,而後全身血液瘋狂回縮心臟,那種炸裂的張力,上湧擴散至瞳孔,這一刻是麻木的,是呆滯的。
眼睜睜看著對面一臉凜冽的男人,毫不遲疑扣動扳機。
沈黎川甚至連閉眼都做不到。
裝了消音器的手槍,子彈射出的那一瞬,聲音像訂書機果決穿透紙張的悶沉,輕易。
沈黎川全身發冷,不受控的哆嗦,分不清生死之時,聽見身後一聲沉悶的肉體倒地聲。
他木訥投去目光,一隻脖頸鮮血淋漓的野牛,倒在他們車外五百米的地方。
“開心嗎?”
傅瑾時雲淡風輕收回槍,表情幽冷。
沈黎川牙齒磕磕碰碰,發音稀碎不成聲。
傅瑾時嗤笑,“那隻野牛算你的。”
沈黎川這次牙縫裡擠出三個字,“不需要。”
“我給你的東西你最好要。”傅瑾時繼續開車,“特别是你的臉和我的耐心。”
這幅架勢,與國內深沉凜冽完全相悖,狂野中凶悍至極。
沈黎川緩過勁兒,咬牙切齒,“你今天是準備恐嚇我,逼出鬱梨的下落?”
他話音未落,傅瑾時降速,“她沒上你安排飛機。”
“所以你是懷疑,我把她藏在其他地方?”
副駕車門突然咚一聲巨響,巨大的衝力幾乎將車輛掀翻,沈黎川抓緊安全,下一秒冰冷槍管貼在他鼻尖,瞬間升溫,爆出音速,噗嗤一聲子彈擊進血肉的聲音。
車輛輪胎落地,他副駕玻璃上貼著兩隻黑褐色長角,視線往下,露出灰色的皮毛。
“長角羚,又名劍羚。”
傅瑾時收回槍,意味深長,“跟你留在國內的秘書,長得很像。”
沈黎川瞪大眼,恐懼,憤怒,兩種人類最激烈的情緒在大腦交織,撕碎他的防線,“國內是法治社會,你對他們做了什麼?”
“是你做了什麼?”傅瑾時將車熄火。
四目相對的一分鐘,他面目深沉,眉眼陰戾,那副銳利森寒的攻擊力。
尖刻入骨。
沈黎川瞳孔激漲密密麻麻的血絲,胸膛隆起的幅度越來越大,越來越急。
半響,勉強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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