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不作死嗎?攔都攔不住!”
胡觀心中苦笑,面上更顯得幾分惘然,“傅大哥,您不是不知道我!”說著,他伸出小拇指,“我這膽兒,就小拇指蓋兒這麼大,這事我敢嗎?再說了,您既然上上下都妥了,還要我幫襯乾什麼?”
要是旁的事,傅忠不屑開口。即便是開口,遇上胡觀這個態度,也早就拂袖而走,不受這個氣了。
可鹽的事實在事關重大,胡觀管著光祿寺,皇家的大管家,如今正在禦前得寵,把他拉進來一舉多得。
首先,光祿寺可是管著無數皇商呢!手裡有著發鹽引鹽票的權利。
趕上現在的淮北水災,私鹽不但可以變官鹽,還可以漲價。還可以把皇商們拉出來,跟鹽商們抬價。
其次,胡觀現在正當寵,拉他進來可以分攤風險。
“小胡,哥哥我沒求過你什麼吧?”傅忠耐著性子,低聲道,“咱們可是老交情了!而且這事,也不是讓你白做!”說著,笑道,“這麼多駙馬當中,就你家日子清苦,我這也是想著這點,才想到算你一份!”
“我去你媽的,你是想害死我!”
胡觀心裡大罵,但臉上還是笑哈哈的。
“明人不說暗話,你給個準話!行是不行!”傅忠又道,“在你這不是什麼大事,可在我這,卻幫了大忙!”
胡觀有些裝不下去,歎口氣,“傅大哥,你缺錢嗎?這事....他...掉腦袋啊!”說著,繼續道,“莫非你忘了歐陽倫的前車之鑒!”
老爺子的另一個姑爺,因為私下販賣茶葉,讓老爺子砍了腦袋。
聞言,傅忠一笑,“你呀,就是膽兒小!”說著,又笑道,“現在的萬歲爺,可仁厚多了!”
“你他媽瞎吧?皇上仁厚?”
胡觀心裡再次破口大罵,真想給對方兩巴掌。
“就算鬨出去,皇上也不會說什麼,再說法不責眾,湯家我家還有你,皇上捨得處置哪個?”傅忠笑笑,迴避了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就是,他缺錢嗎?藲夿尛裞網
傅友德的兒子,大明朝的駙馬會缺錢嗎?肯定不會。
那為什麼如此貪婪?心裡不平衡!
他傅忠是嫡長子,傅友德故去之後本該他襲公爵之位,可皇上卻一句話,既為駙馬不應在襲國公,於禮不合,國公的爵位直接給了他家老三傅讓。
不但給了爵位,還任命為高麗行軍總管,鎮守一方萬人之上。
一想到逢年過節,那些高麗蔘貂皮狐狸皮還有金沙等值錢的東西,付讓打發人,不要錢似的往家十幾車十幾車那麼送,傅忠心裡就有些吃味兒。
而且這些年,京裡頭提起傅家,就是他傅讓。他傅忠這個老大,沒人說了。
他現在就是個靠邊的駙馬嘛!
人都有爭強好勝之心,都想著爭名奪利。
傅忠不缺錢但也不嫌錢多,而且這事要是做好了,他傅忠也有面子。
“法不責眾?”胡觀唸叨一句,斜眼看著傅忠,“就算不死也扒層皮!”說著,又道,“傅大哥,我勸你一句,事關重大還是要多想想...”
傅忠頓時拉下臉,他在湯家那邊打了保票的。
“都說了萬無一失的事兒,再說了朝廷明面的損失也不會少!”傅忠道,“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小胡,你幫幫手,上上下都感激你,這是多大的人情?”說著,又道,“我說句不好聽的,這些年小胡你未必就讓人高看了吧!幫著大夥一回,日後誰見了你,不念你的好?”
“鬼迷心竅了你,自作孽不可活啊!”
胡觀心中長歎。
見他不說話,傅忠又道,“我都開口了,你給個準話?”
“我琢磨琢磨!”胡觀道,“畢竟不是小事,心裡不托底!”
“胸無大誌!”傅讓心裡罵了一聲,嘴上笑道,“啥時候給我準信兒?”
“晚上吧!”
“晚上百花樓我做東,你過來咱們好好喝點,到時候我把湯家的也叫上!”說著,傅忠起身。
~
看著傅忠走出官衙,胡觀笑嗬嗬的臉馬上變得陰冷起來。
“進來!”他對外邊說道。
話音落下,一個文吏模樣的三旬男子,從外進來,“頭兒,您吩咐!”
“過來!”胡觀勾勾手指,後者上前。
啪!
珍貴的宋汝窯,直接讓那人腦袋開花,青色的瓷片還有鮮血混合在一起,原本雅緻的顏色變得豔俗起來。
“你們眼睛是擺設,耳朵是出氣用的?”胡觀罵道。
“這麼大的事兒,你們愣是不知道,都是乾飯的?”
胡觀的罵聲中,那人紋絲不敢動。
“大明朝不養閒人!”胡觀眼角動動,“你們是懶了,還是覺得我好糊弄!”
“統領,屬下不敢!”那人跪下。
“湯家,傅家的耳目,全記大過一次。馬上給我查清他們私下的動作,不然,我就換人!”胡觀開口道,“查查他們,哪來這麼大膽子,所圖的是什麼?”說著,低聲道,“他們私下裡,是不是說過别的話,一個字都不許落下!”
“是!”
隨後,眼看屬下忙不迭的去了,胡觀站起身,又朝外喊道,“來人,給我更衣,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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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門門口,胡觀騎馬正跟一輛朱紫馬車走個臉對臉兒。
緊接著胡觀看馬車中下來一人,一瘸一拐的拱手笑道,“見過駙馬爺爺!”
“别!折殺晚輩呢!”胡觀趕緊跳下馬,不敢托大,“承恩侯,您也進宮!”
“皇上傳我!您也要面聖?”趙思禮寒暄道。
“正是!承恩侯請!”
兩人並不是很熟,所以路上無話。
走路時,胡觀忍不住看看趙思禮不太利索的腿腳,眼底的神色頗為複雜。
他有看看趙思禮的笑臉,心中道,“一會你就笑不出來啦!”
趙家的事,他昨晚上就送到皇上禦案之前了。
這時候叫他進宮,定然就是這事。而且,以前趙思禮進宮,人剛到午門,轎子就過來迎了。他敢不敢做是一回事,但那是皇上的賞賜,是一種面子。
顯然,皇上今兒沒打算給老丈人面子!
“作吧!腳上泡自己走的!”胡觀心中歎氣。
他可以點趙思禮兩句,可他不是何廣義。一來,他知道他現在不能給任何人做人情。二來,他也用不著給别人做人情。
兩人剛穿過午門,迎面飛跑來兩個小太監。
“奴婢見過承恩侯!”
“你是?”趙思禮看著這小太監有些面生。
“奴婢是王總管的徒弟,乾清宮那邊的李不全!”那小太監開口道,“萬歲爺有旨意,您不用去乾清宮,去坤寧宮見皇後!”
頓時,趙思禮一愣。
然後他對胡觀抱拳,在小太監的引領下,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胡觀搖搖頭,繼續前行。
剛過乾清門,就見乾清宮副總管樸無用,就一個人一個跟班都沒帶,急匆匆的從側門一閃而過,也是朝後宮的方向。
“宮裡這些太監,都他媽鬼鬼祟祟的!還他媽都拉幫結派!”胡觀心裡罵一聲,然後看著樸無用消失的方向,眼神裡滿是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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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實在剛不動了,肩膀太痠疼。
今天又是22年最後一天,很多事忙,對不住大家,隻有六千字了。
明天就是新年,過去的一年過去就過去吧,懷念也好悲傷也好都隨雲遠走。
祝所有讀者朋友,明年一定發,kuku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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