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鉉景清韓克忠三人傻了,相互之間大眼瞪小眼,坐在那手都不知往哪放!
你說他李至剛假吧,可看著滿是真情實意。
你說他李至剛真吧,可哪有正常人這樣的?
“欽差大人!快快起來....”鐵鉉歎息一聲,上前扶起李至剛,按在椅子上。
“見笑了,見笑了!”李至剛擦著眼淚,“李某....諸位和李某相交不深,不知李某的為人。”數著,苦笑一聲,“其實我這人,最是性情中人。誰對我好,我就恨不得跟人掏心窩子。”
隨即,苦笑道,“也不怕諸位笑話,李某一把年歲了,可依舊....依舊是感情用事....”
“呃.....”鐵鉉三人不知怎麼接話。
好半晌,鐵鉉才捋出個頭緒來,開口道,“這個...欽差大人。行轅之外,現在聚集了許都官紳士子氣勢洶洶.....下官想著是不是....?”
突然,不等他說完,李至剛的親隨跟踩著風火輪似的進來,高呼,“老爺,老家來信了!”
“放肆,沒見我正在會客?”李至剛怒道,“這你是能隨便進來的地方嗎?你在誰家學的這般沒規矩?”
“小人該死!”
“信裡說什麼了?”李至剛問道。
“嗯,家裡二老太爺說!”那親隨念道,“知府衙門給撥了款,要給老太爺修建祠堂,還特意詢問是建在老宅的前街還是祖宅之前!”
李至剛頓時皺眉,“胡鬨!”說著,頓了頓,繼續道,“皇上聖恩已是滔天,我李家粉碎碎骨也難報萬一!修建中奉大夫祠一世,又如何能讓國家花錢?”
“那錢,都是取自於民,我李家深受皇恩,又焉能做耗費民脂民膏!”
“回信給二叔....修建祠堂一事,我大房先出銀元一萬塊,木料三千方,鐵料兩千斤。”李至剛沉思片刻,“再給江西老親那邊去信,要上好的青磚五萬塊...”
“嘶.....”
鐵鉉三人等聽了,牙花子都快咬碎了。
李家真有錢呀!
一萬塊銀元,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拿出來了?還僅僅是大房,其他房頭呢?
“至於老太爺的中奉大夫祠?”李至剛沉吟片刻,歎道,“還是修在祖宅之前。”數著,再歎繼續道,“祠堂一事乃我李家全祖之大事,一要告慰李家列祖列宗在天之靈,二要使得我李家後人知曉何謂道德仁義,正立家風!”
“是!”那親隨答應一聲,又踩著風火輪去了。
“見笑了!下人不懂規矩!”李至剛對鐵鉉三人笑笑,“鐵佈政,您剛才說什麼?”
“下官是說,行轅之外士子官紳聚集,群情激奮!”鐵鉉正色道,“若是長此以往這麼一直鬨下去,難保不出紕漏。所以下官等三人前來,是想找欽差大人討個章程。”說著,也頓了頓,“您是欽差,不容有失.....”
李至剛點頭,剛要說話。
但突然,外邊陡然想起震天的呐喊叫罵。
“寡廉鮮恥李至剛,殘害官民黑心狼!”
“小人當道江山亂,禍患黎民與朝堂!”
屋內,頓時一靜。
李至剛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而是眯著眼,捋著長鬚滿臉冷意。藲夿尛裞網
他李至剛這輩子,最恨别人說他壞話。
“找本欽差討個章程?”李至剛冷笑,“嗯...鐵不政您方才有句話說錯了!”
“願聞其詳!”鐵鉉道。
“您說他們群情激奮!”李至剛冷笑連連,“群情激奮是褒義詞呀!怎能用到此處?”說著,猛的一拍椅子扶手,“他們是在挑釁朝廷,挑釁本欽差!他們眼裡還有王法嗎?還有大明嗎?”
“哼,群情激奮?在本欽差看來,就是給臉不要臉!”
鐵鉉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沒說話。
“景按察,韓巡閱.....”
“下官在!”
李至剛看向他二人,笑道,“聽說你二人當初剛到此地的時候,也有官紳聚眾鬨事!是你二人行雷霆手段,直接帶兵一股腦全抓了,才平息風波,是不是?”
“這個......”景清沉吟。
而韓克忠則直接開口道,“欽差大人,那不是一碼事!”說著,又道,“下官抓人是在鄉下抓的,眼下此地是省城。而且,現在鬨事之人,都是身上有功名的!”
“此一時彼一時,不能一概而論!再者,眼下三省學子集體罷考,正是要小心應對的時候,不能再火上澆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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