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瑟瑟發抖,抬頭道,“他說是”
“是什麼?”
“四王爺在昌平的軍營墮馬了皇上和莊親王已經去了!”
~~
噌!
六斤毫不猶豫,起身就走。
“珍哥兒”
永嘉公主直接拉過兒子,鄭重的交代道,“你趕緊跟太子去!你是當外甥的,關鍵時候跑前跑後端屎端尿的你得往上衝”
“身邊多帶人,隨時跟家裡報信!我和你爹準備著,要是你四舅一切都好那就好,若是不好了,我們也有個準備”
“來人,馬上派人去十一姐府上,告訴她别過來了!一會姊妹幾個去四哥府上陪四嫂去”
“通知各家的外甥們,也都趕緊往昌平趕”
“家裡頭這幾天過壽辰的喜事的,能停就停”
她口中一連串的吩咐,語速極快但邏輯清明。
跟剛才那個絮絮叨叨的場景比起來,簡直是判若兩人。
~
“好好的,怎麼能墮馬呢?”
六斤大步出了公主府,從門外迎著的郭官僧手裡接過馬鞭。
樊忠唰的一下,單膝跪地,讓六斤踩著他的膝蓋上去。
郭官僧急聲道,“四王爺騎的是帖木兒國進貢的汗血馬本來沒事,可恰好趕上軍營了試炮!那馬不同於咱們的戰馬,咱們的戰馬就算在耳朵邊敲鑼都不驚”
“那什麼汗血馬停了炮聲直接就炸了,把四王爺從馬上甩下來”
“人怎麼樣?”六斤不耐煩的大聲問。
“肋骨,胳膊都斷了”
郭官僧勒著韁繩大聲道,“臣接到訊息之前說四王爺昏死了大半個時辰”
“走,昌平!駕”
六斤打馬疾馳,卻見郭珍比他還快。
揮舞著馬鞭,命令道,“前邊的去告訴城門軍,先把尋常百姓堵在一邊去,把路讓出來”
“你你你去我家門房,讓人把水壺灌滿一百多裡地呢,人和馬都得喝!”
“你你你去通知賀老六,趕緊把東宮衛拉出來,追上我們!太子爺身邊人太少”
他大聲命令著,哪裡還有平日那種傻乎乎憨憨的模樣。
~~
“四叔”
“爹”
天已黑透了,昌平大營之中寂靜無聲,隻有熊熊的燈火照明。
帥帳之中,朱棣緩緩睜開眼,看見面前兩張關切的臉。
一張是皇帝,一張哭哭啼啼的,是他的大胖兒子。
“醒了”
朱允熥心中長出一口氣。
本來正在宮中議事,突然就聽到稟告說朱棣墮馬。
壓根來不及多想,一路疾馳,現在雙腿都是軟的。
“爹”
朱高熾拉著朱棣的手,眼淚噗噗的落,泣不成聲。
“哭什麼沒出息”
朱棣嗬斥一聲,看向朱允熥,笑道,“讓皇上見笑了!”
說著,艱難的喘口氣,“老了竟然能從馬背上摔下來”
“四叔,你好好養著!”朱允熥安撫道。
“養”
朱棣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多久能養好?我天天盼著,早點把大軍練好,早點出塞大明江山”
“我很多年,沒好好的看過,我們大明的江山了!皇上江南,娘們唧唧的!北方,我們大明江山,才好看嘞”
“越往北,越好看”
“會的會的!等你好了,朕和你一道去!”
朱允熥拍著朱棣的手背,餘光注意到胡觀何廣義,腳前腳後的進來,站在牆角。
朱允熥拍了下朱高熾的肩膀,緩步退了出去。
他這一動,何廣義胡觀兩人自然要跟上。
“查了?”朱允熥走到門外,低聲問道。
“回皇上!”何廣義上前,“四王爺墮馬,確實是因為帖木兒國進貢的汗血馬沒聽過炮聲所致臣再三查驗,戰馬沒有被人動過手腳,周圍的侍衛軍兵等也一再盤問,沒有發現蹊蹺之處。”
朱允熥站在原地,心亂如麻。
不由得抬頭看向夜空
他這隻蝴蝶翅膀,改變了太多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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