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斤又歎氣道,“先說有關的方面....早些年父皇在沒給我選太子妃的時候,她是背地裡說過幾次蓮心的不是,不過也就是瞧不起人家....可父皇給我選了太子妃之後,蓮心在她的口中直接成了狐狸精了!”
“母後為何對蓮心那麼大意見,還不是她整日在母後耳邊叨叨的?背地裡一口一個小賤人,一口一個狐狸精,真當我不知道?”
“王不振那狗奴才有萬般不好,但是.....他從來不會把聽來的話藏著不告訴我!”
“哼!承恩侯夫人罵人罵的歡,渾然不顧罵的是誰.....我做個假設,假設日後蓮心正成了我的嬪妃...她背地裡還罵不罵了?蓮心要是有了我的孩子.....她這麼罵,該死不該死?”
“你說了這麼多句句不離蓮心,其實這事跟蓮心也沒關係!”
朱高熾開口道,“承恩侯夫人拎不清.....扯老婆舌,就算沒有蓮心,她也會扯别的!再說,我們男人喜歡誰,跟她們娘們有什麼關係?她們憑什麼說三道四?”
“哼,就因為她們不喜歡,别人就是狐狸精就是小賤人?那他們又是什麼?”
“您說的對!”六斤笑道,“她...因為母後趙家魚躍龍門了,她就忘了自己到底是誰了!”
“但是...畢竟是你的母族外家...”
“您可知道我為何後來不願去她家,您知道她跟我說過什麼嗎?”六斤又道。
朱高熾神色一凝,“說過什麼?”
“那好幾年前了,那時我還小....她跟我說太子爺呀,你可比太仁義了,要多長個心眼!你那些兄弟呀,將來長大了都不是善茬呀....”六斤冷笑。
朱高熾額頭青筋直冒,“無知該死!該殺,早該殺!”
“她當初跟我這麼說,現在又整日在我母親面前誇老四....”六斤笑道,“您說,我拿劍對著她,過分嗎?”
朱高熾思索良久,“怎麼說,都過分!”說著,又道,“你沒想過接下來要面對什麼嗎?”
“當然想過!”六斤笑道,“父皇震怒,有人煽風點火...老二老三出海巡查海外諸藩,乃至就藩的事兒要往後拖.....”
說著,六斤面帶冷笑,神色猙獰道,“到時候,肯定會有人提出,我不配為太子,該廢.....哎,對了!您說...那些知道我今日所作所為的人,現在是不是正歡欣鼓舞的絞儘腦汁的在想...我要是被廢了,接下來誰是太子?”
“嗯....”六斤又笑道,“按照太祖皇帝的家法,有嫡自然立嫡了....”
朱高熾心口一陣一陣鑽心刺客的疼,滿頭冷汗,“你别說了,别說了!”
可以預見,那將會是怎樣的一場血雨腥風!
“就算沒蓮心,我早晚都要發作!”
六斤咬牙切齒,“可是涉及到我的母親還有弟弟,您讓我怎麼辦?我說深了?我不孝!我說淺了,就是眼睜睜看著自己將來往不孝的方向走!”
說著,六斤紅了眼眶,“王伯,我這些年的委屈,誰知道呀?我委屈著,我還得笑臉對著....我還得受著.....”
“那也不能動劍呀...”朱高熾喃喃道。
“王伯,幫我!”六斤正色道。
“嗯,說他媽臭溜夠....還得我給你平事兒?”朱高熾歎口氣,“行,幫你幫你!”說著,頓了頓,“從現在開始,你住我家,哪也不許去!”
~~
不知不覺天亮了!
這一夜很多人徹夜難眠!
不管别人,反正朱高熾是沒睡,不但沒睡而且這一夜,數不清多少人在他的府邸內進進出出來來往往。
當天邊掛上第一縷晨光,連早膳都沒用,他頂著著黑眼圈換好衣裳準備進宮。
剛路過前院的花園,忽聽花園中一陣大呼小叫。
他兒子朱瞻基一身道袍,披頭散髮,手中寶劍上下飛舞。
“父王,看我這套亂披風劍法修煉得如何?這套劍法殺人於無形,大義滅親......”
“我滅你姥姥個爪兒....”
朱高熾大怒,直接衝過去,給兒子直接拎起來,頭朝下橫放在膝蓋上。
對著屁股!
啪啪啪!
“我他媽讓你練劍...啪啪啪!”
“亂披風?啪啪啪!”
“大義滅親?啪啪啪!”
~
與此同時,午門前。
三輛馬車,在午門開啟的那一刻,幾乎同時出現在對面的街道之上。
守門的侍衛不免有些詫異,他是認得這些馬車的。
最右邊的是承恩侯府的,老侯爺不是昨晚上很晚才回去嗎?怎麼一早又來了?
左邊倆是鄭國公和保國公家的....這兩位公爺可是許久沒進宮了!
承恩侯趙思禮其實一晚上沒睡,就坐在馬車中,準備第一時間請罪。可沒想到,有人比他還早。
此時他也見到了從馬車中,陰沉著臉下來的常升還有藍春。
趙思禮趕緊下車,迎上去笑道,“見過兩位公爺...”
往日,這兩位一定和他熱情寒暄。
但今日,這兩人眼裡的目光隻掃得他....骨頭疼!
“公爺,侯爺,您幾位裡面....”
一名侍衛上前剛開口,就被藍春的眼神給嚇住。
“哪來的侯爺呀...”藍春面無表情的問道,“什麼侯啊!是打仗的軍功,還是禮利國利民了?”
常升聽了,皺眉扯了下藍春的衣服。
“你拉我乾什麼?”藍春怒道,“拉我,我也要說!是個人,就得知道,自己的榮華富貴是哪來的?”
而此時的趙思禮已完全是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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