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老爺子笑得歡暢。
朱允熥見老爺子這邊說得熱鬨,藉著尿遁,邁步走到外邊。
鄧平背身站在屋簷下,屋裡人看不到的地方。
“怎麼了?慌慌張張的!”朱允熥忙道,“看你跟丟魂了似的,出什麼事了?”
“皇上”鄧平的腦門密密麻麻一層細小的汗珠,說話聲音都在打哆嗦。
“說呀!”朱允熥皺眉道。
“太原來了訊息”
噌,朱允熥一下抓住鄧平的衣領,咬牙道,“太原怎麼了?”
鄧平的聲線越發顫抖,“晉王爺!晉王千歲”
“我三叔怎麼了?”
“晉王他薨了!”
突然,驚愕的表情在朱允熥臉上定格,而後他緩緩的鬆開手,彷彿魂魄都被抽走了一般,呆呆的站在原地,似乎連呼吸都沒了。
“好萬歲爺,您千萬别嚇唬臣!”鄧平一把扶住朱允熥,低聲哭道。
晉王朱棡,死了!
這驟然而來的晴天霹靂,讓朱允熥無論如何都不敢置信。那個笑容爽朗,聲若洪鐘的漢子,突然就走了?
他的三叔,那個從始至終不管他做什麼,都站在他這邊,格外偏袒他照顧他的三叔,就這麼走了?
“萬歲爺,萬歲爺!”鄧平差點哭出聲。
“呼!”好半天,朱允熥才撥出一口氣,眼神仍舊滿是不可置信,“不可能,前些日子三叔還來了摺子,說他要在秋天帶兵出賽。他還說養了幾頭彩鹿,等再過年的時候,進京帶給斤!”
說著,朱允熥忽然又拽住鄧平的衣領,低聲喝問,“說,訊息哪來的?”
“太原錦衣衛指揮使還有晉王的貼身侍衛,百裡加急,而且晉王府也派人來京城報喪了!”鄧平低聲。
“人呢?”朱允熥追問道。
話音剛落,鄧平從邊上一眾警戒的侍衛之外,拽過一個風塵仆仆的騎士。
“微臣叩”
“不許行禮!”朱允熥又回頭看看裡面,老爺子還在和趙寶勝等人談笑,穩下心神,扶著牆走到茶館外邊的角落,開口道,“你是誰?怎麼回事?三叔怎麼走的?怎麼一點征兆都沒有!”
親人的噩耗,驟然而來彷彿晴天霹靂,即便早就是帝王的鐵石心腸,也有些失神不能自己。
“微臣是晉王府侍衛武官周秉忠,家父是故汝國公,名諱武!”
也是功臣之後,汝國公生前是雄武侯,公爵是死後追封。
“三叔不是一直身子好好的嗎?怎麼突然?”
“回萬歲爺,其實這些年晉王千歲的身子一直不大好!”週週秉忠更咽道,“王爺他越是冬天越是難熬,總覺得喘不上氣,身上沒勁兒。睡覺總是被憋醒,喘氣跟風箱似的。”
“前些日子,晉王千歲已經病得抬不起手,奏摺都是旁人代寫!”
瞬間,朱允熥暴怒,“爾身為王府侍從武官,為何不上奏?”
“晉王千歲不讓!”周秉忠更咽道,“微臣勸過王爺,可千歲他說”
“他說什麼?”
“千歲說,老夫漸老,君父日理萬機。怎忍一己之故,觸至親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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