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心口重重一蕩，蒼老的臉逐漸扭曲，“又是蘇寒！這個女人就是你的擋路石。多少人對你現在的身份地位夢寐以求，你為了一個劣跡斑斑的女人要自甘墮落對顧氏半途而廢嗎！”

“她從來不是我的擋路石，有她，我依然能讓顧氏達成你的期望，是你對她的看法變成枷鎖試圖加諸於我，我才會放手。”顧知祈眼眸冷漠，態度堅決。

老爺子真的想不明白，“你，你怎麼就對她執念那麼深？像心愉那樣身世優越，樣樣出挑的女人不好嗎？你為什麼就不能換個人！”

“蘇寒那些照片誰沒看過？你把秦泰和宋元林打的半死不活暫時堵住一些人的嘴不過是自欺欺人，在他們眼裡，你的太太已經失貞，身上揹著汙點讓她成為顧家主母，就算你再厲害，别人提及你也會說一句你有個為了活命委曲求全被人強暴的太太，將來的唾沫星能淹沒你和顧家！”老爺子絕不允許發生！

顧知祈臉色繃緊冷聲：“我可以不姓顧。”

“......”

病房陷入短暫的沉默，老爺子失神，“你，你說什麼？”

“這個姓是你給我的，如果你擔心我會牽連顧家的名聲，你可以收回去，我不是非姓顧不可。”顧知祈淡淡道。

他那雙桀驁的眼毫無遲疑，臉上沒有情緒，像一塊冰塊凜冽沒有溫度。

十年前，那個渾身帶傷的桀驁少年，站在南市破舊的小巷裡，人比寒風冷冽，十足的一個談判家。

【我可以和你回顧家，我給你想要的，你給我想要的。】

如今，態度沒變，他為個女人什麼都變了。

老爺子氣的顫顫巍巍，“我悉心栽培你數年，你就這麼報答我？”

顧知祈微微勾唇，“你把顧氏交到我手上這些年，我把顧氏推至頂峰，你不需要費心思，我原封不動的還給你，這份報答爺爺應該很滿意。”

顧氏，那個聞名遐邇的顧氏，他不鬥不搶就這麼隨手的還，老爺子有種被背叛拋棄的惱羞成怒。

他心裡隱隱知道，不是顧知祈需要顧氏，而是顧氏更需要顧知祈。

顧老爺子大動肝火，心似油煎喉嚨都冒著腥甜，偏偏不死心，非要用刺人的話試圖紮醒顧知祈，“從你回顧家開始，我就告訴你任何東西想要就要最好的，妻子也一樣，一個女人如果隻會讓你蒙羞，她就毫無價值。蘇寒失蹤兩天，兩三個男人爬上她的床，人證物證具有，你真的相信什麼都沒發生嗎？”

“隻要她說沒有，我就信。”

顧知祈回答的果斷，幽深的眼底赤誠坦然，“就算有，隻要她沒有主動背叛我，沒什麼比她活著更重要，我要的自始至終都是她的人，她的心。”

“......”

老爺子久久無言，長年累月帶著威懾的臉是難以置信的驚駭，完全像是在看一個瘋子。

以前他覺得顧知祈對蘇寒是短暫的迷失沉淪，此刻他才意識到顧知祈異常的清醒想要一個人。

“爺爺。”顧知祈說：“她是我費儘心思挽回的人，害怕失去的人是我，沒有蘇寒，我的字典裡沒有愛這個字，這樣說，您懂了嗎？”

這一聲爺爺喚的和任何時候都不同。

有那麼片刻，顧知祈語氣裡有對親人的溫情。

他是在以孫兒的身份告訴他，不要傷他所愛。

這是唯一一次，顧知祈在非公事範疇，肯主動承認是他的孫子。

老爺子牙齒咬的直酸，“你非要辦這場婚禮，我不會出席！”

他不出席顧家其他人也不會出席，那就代表蘇寒依舊不是顧家的孫媳。

他這樣的執念可能也是到死都不會妥協。

顧知祈不在意，蘇寒隻是他的妻子，不需要得到任何人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