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過頭,後面的車窗緩緩地下降,謝延舟側過頭,淡淡地問:“在看什麼?”
她搖了搖頭。
謝延舟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緊了幾分,還好她沒說她在看月亮,他難免想起徐寧桁上次也吃飽了撐著,站在這裡拍了一張路燈的照片,這是他們兩人的默契麼?
他譏諷地揚了揚唇角,默契是最沒用的東西,若是默契,她和徐寧桁早高中就該相認了,他最不信緣分,隻知道,他想要的東西就要親手奪到。
但他剛剛看到她的背影,卻有一種要失去什麼,生生地從胸口挖走了一塊肉的猝然痛意,在四肢百骸裡流竄,他深呼吸,緩和了下這種痛。
不明白這種突如其來的難受是因為什麼。
他們兩人結婚的事情,已經板上釘釘了,雖然他也沒想明白,結婚到底是好是壞,但總歸是塵埃落定了,就等她畢業。
他讓她上車,問道:“什麼時候畢業典禮?”
“你要去麼?”
“嗯。”他漫不經心,“去給你送花。”
聞柚白睫毛顫了顫,告訴了他。
他忽然又說:“聞陽最近沒找你了吧?他上市的項目我在弄,我讓他别來煩你了,這是我們之間的交易。”他淡淡補充,“我們的婚禮也可能會先取消,隻領證,我媽她最近生病了,去了海島療養,所以婚禮交給了管家。”
任誰都能知道,夏雲初是眼不見為淨,根本就不願意給聞柚白一個面子,乾脆說自己生病了,完全不管這個婚禮,讓這個婚禮成為一個笑話。
她很清楚,謝家地位高,謝延舟有出息,别人不敢罵,這個社會對男人又更加寬容,她這樣做,捱罵的隻會是聞柚白,各種揣測都會朝著聞柚白飛來,比如她未婚先孕,用女逼婚,自甘墮落,讓人避而不及。
但謝延舟也沒在意這個,淡嘲道:“其實沒辦婚禮也沒事,儀式罷了。”
聞柚白低眸笑了笑,壓下了心臟的瑟縮,還好,她也隻是假結婚,她年少的時候也幻想過自己穿著婚紗,在親友的祝福下,一步一步地走向愛人的場景,但幻想終究隻是幻想,她愛過的男人親自拿著重錘,一下一下地砸毀了她的幻夢。
離開他也好,他總是看似冷靜,隻用那雙冷漠的瞳眸凝視著她,不願解釋,也不聽她闡述,隻逼她發瘋,讓她受傷,明明錯的是他,但當她為此生氣,就好像她才是那個罪大惡極之人。
聞柚白學校畢業典禮那天,她早早地起床化妝,和朋友們合影,然後等待班級合影,參加畢業典禮,上台發言,很多人都有家長或是朋友送了花。
黎白有些生氣:“謝延舟呢,不是說會來送花麼?”
沈一喃才不在意:“男人說的話,你也能當真?估計又被哪個溫柔鄉絆住了腳步。”
畢業典禮結束後,聞柚白也沒見到謝延舟,她看了眼手機,連個解釋都沒有,過了會,忽然有個快遞小哥給她打了電話,說是有束她的花。
聞柚白簽字拿走了盒子,黎白幫她拆開盒子,道:“是謝總的禮物麼?是不是送的國外空運花啊?”
她打開卻差點尖叫出聲,是血淋淋的玩具斷指和一朵菟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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