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她今晚是註定要一直看到、聽到别人談話了。
溫歲說:“你真的要跟聞柚白結婚麼?你以前答應我媽媽會娶我,這個諾言不算數了麼?”
謝延舟的頭探出水面,他黑髮濕潤,甩了兩下水珠,又抹了一把臉,他看著溫歲,臉色淡然,笑了一下:“瀾姨是擔心在她走後,你會過得不好,不管我跟誰結婚,我都會看顧著你的。”
“你以前說喜歡我。”溫歲很篤定,“你現在也喜歡我。”
謝延舟很淡地笑了下,語氣平靜:“這麼自信啊,歲歲。”
溫歲眨了眨眼:“當然,延舟,你是不是生氣我跟别人在一起呀,我是為了跟你賭氣的,你跟聞柚白在一起,我也知道你隻是賭氣。”
她目光落在謝延舟的鎖骨下,不高興地撅了下嘴:“你為什麼要洗掉紋身?”
謝延舟漆黑的瞳仁暗了暗,神情複雜,不知想起了什麼,眉眼間還有些陰鷙,他抿直唇線,語氣淡漠:“想洗就洗了。”
“愛一個人才會想在身上留下對方的名字,你洗掉了,是不是就不愛我了?”
他覺得好笑:“你的愛就這麼淺薄?那你那個小男友有沒有讓他紋身?”
“我又不喜歡他,我隻喜歡你,也知道,你現在心裡最喜歡的人還是我,你跟聞柚白隻是玩玩。”
謝延舟沉默地看著她,良久,才歎氣:“歲歲,快快長大吧。”
溫歲眉眼彎彎:“我長大了,你和舅舅該多傷心。”她不服氣地站了起來,“算了,你不願意,我就去找舅舅,他肯定會幫我的,我跟他說,我要嫁給你。”
謝延舟擰緊眉頭,想叫住她,但是她捂著耳朵,喊她不聽,很快就跑了。
遠遠地隻回頭扔了一句:“新年快樂,延舟哥哥!”
聞柚白臉上的笑意也很淡,她想起那天她也祝福了謝延舟,也是這樣的話,謝延舟果然不缺祝福的人,她還是走進了遊泳館,像剛剛溫歲那樣,但又不一樣,她脫了鞋,把腳放進了泳池中。
謝延舟看著她進來,他從水下繞了過來,直接握住她的腳踝,本想將她拖下水,忽然想到,她身上穿著厚重的外套,一遲疑,就變成他的臉被她的腳重重地踢了下。
他氣笑,一不做二不休,將她拉下水,嚇得她緊緊地抱著他,而他拽住了泳池的扶手杆,撐住了兩人。
他的濕發濕眸,他這樣抱著她,正如大二那年元旦。
他忽然來學校找她,下了雨,兩人都沒傘,原本在屋簷下躲雨,偏偏他不耐煩,給她拉起了衣服的帽子,就拉著她闖入了雨霧中。
她跟不上他的步伐,踉踉蹌蹌,他耐心告罄,將她抱了起來,她輕呼一聲,就趴在了他的肩頭,沒忍住笑,怕雨弄濕臉,還拿謝延舟的頭當遮擋躲了躲。
明明冬夜的雨打在臉上並不好受,濺到小腿上也是冰涼的,但她卻不覺得冷。
謝延舟也氣笑了:“沒良心的,也不知道給我遮一下雨。”
他沒有帽子,頭髮全濕透了,英俊的面孔上也掛滿了雨珠。
但後來她就知道了,那晚謝延舟原本是打算和溫歲一起跨年的,他們鬨得不愉快,才想到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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