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柚白被他抱得有些難受,很平靜,他不知道的是,他這些要求就已經很高了。
“你說的這些,是我曾經對你的要求,如果當初我對你這樣坦白了,你會給我什麼樣的答覆?”她安靜地趴在他的胸膛,他人是冷冽的,但此時的懷抱是溫暖的,正好撫慰她冷得微顫的身體,“嘲笑我,不自量力、異想天開,對吧?”
謝延舟喉結滾動,不置可否。
“你不必去揣測未曾發生過的事情。”他也不知道如果聞柚白對他這麼說了,他當時會如何反應。
“是啊,你最大方了,你傷害别人的事情,永遠都這麼輕飄飄一句話就過去了,你要是真的受不了,沒人逼你忍受,我很認真,謝延舟,我們好聚好散可以嗎,我們折騰了這麼久,我很感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和付出,以後你要是有事,我也照顧回來,可以嗎?”
謝延舟不想再聽她說這些話了,他現在怒意過去了之後,也不捨得讓她淋雨,避而不答:“知道了,回去休息,别冷到了。”
聞柚白不喜歡他這個態度,總是敷衍,她輕笑:“冷到了?你怎麼做到心安理得說這些話的,好像你很體貼一樣,你是不是忘記了,我現在本來應該在樓上休息入眠的,是你把我帶到了這裡,傷害我的人是你,現在假裝溫柔愛人的也是你。”
謝延舟摸了摸她的頭髮,在她額頭上落了一吻,啞聲道:“所以,我懲罰我自己。”
她沒明白。
謝延舟鬆開了她,從看護手上拿起外套,溫柔地披在她肩膀上,裹住了她的身體,再耐心地扣上了釦子,還蹲下來,捧住她的腳,給她穿上了拖鞋。
然後,他沒撐傘,就走進了瓢潑大雨中,坦然地走到草坪上,彎腰撿起了那張信紙。
周圍的保姆阿姨們小小驚呼:“謝先生,這……會生病的呀,這樣淋雨,要撿什麼東西,可以讓我們去的,再不濟,撐把傘呀。”
看護眼皮跳了好幾下,心裡暗自歎氣,這兩人都是瘋子吧。
但是謝先生瘋得還挺帥氣的,儘管他身上穿的隻是一套普通的睡衣,但在雨夜中行走,卻莫名有股電影蕭然的氣質,落魄又偏執的貴公子,她於心不忍,小聲勸道:“聞小姐,要不你給謝先生拿把傘過去吧。”
聞柚白沉默著,沒說話,直到謝延舟把那張濕透的信紙放到了她的掌心中,很涼,紙都快破了,字體也漸漸暈開,顯得有些模糊。
她有些恍然,怔怔地抬眸看向謝延舟。
他整個人都被雨淋濕了,黑髮狼狽地貼在了頭皮上,睫毛氤氳濕氣,薄唇上的水滾順著滾落,他身體冷氣森然,整個人的氣勢卻依舊強盛,黑眸凝視著她,他隻說:“我撿回來了,别再扔了。”
他的心意就如同施捨給她的一樣,還要她跪著珍惜。
聞柚白很難高興,也很難控製她的情緒,她面無表情地抬手,撕爛了手中的信紙,她沒有發泄地扔到他的臉上,也沒有扔到地上,撕爛了之後,她還把碎片疊在掌心之中。
“嗯,不會再扔了。”
隻會撕爛。
謝延舟攥緊了掌心,面色卻平靜隱忍,什麼話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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