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她本性如此,隻是社會道德和法律束縛住了她。
到了現在,她法學博士畢業,女兒都這麼大了,也有了社會工作經驗,連自己的身世都出現了戲劇般的變化,她的思想觀念也隨著時間逐漸變得更加成熟穩定。
她乾嘛要有那麼強的社會道德感啊,她開心快樂就好了,管别人怎麼罵她,嘴長在别人身上,她何必一直在意别人嘴裡的自己?
巨大的階級差異一直存在,偏見和刻薄也一直都有。
她與其揹負虛有的罵名,不如真切地做了,當個自私的人,讓自己高興點。
溫歲應該就很快樂的。
隻可惜,她們兩個天生就氣場不合,天生的仇敵,她這次受傷十有八九還跟溫歲有關。
聞柚白經曆過這一次的生死關頭後,覺得很多事情也變得沒那麼重要了。
她隻要自己快樂,她的彆扭性格也很難改了,說她自私也好,說她心機深她也認了,說她貪心也沒什麼問題。
都隨便他們。
所以,眼下,她安安靜靜地聽著徐父說的這些話,她總覺得他言語裡羞辱的是另一個人,所有的諷刺和內涵都隔了一層薄膜,變得不再銳利。
她腦子裡想的都是她有沒有學過關於她現在這種心理狀態的專業術語。
然後,她想,她該學習謝延舟,他心理素質足夠強大,早些年他父母還能輕易戳中他脆弱的內心,近幾年他已經刀槍不入了,不管别人怎麼攻擊他,怎麼罵他瘋,他都很淡定,且自有一套邏輯。
他的淡定來自於冷漠和輕賤,因為他足夠強大,足以蔑視其他人,浮世三千,他不當自己是芸芸眾生。
徐父也挺誠懇的:“柚柚,寧桁她母親很喜歡你的,她並不介意你的過去,也很愛小驚蟄,但是婚姻不該建立在欺騙上,而寧桁也是我們家的寶貝,他愛你是應該的,但不能失去尊嚴,我們做父母的,隻是希望他能夠有個自己的孩子,而你有病理上的不能生育,你不是個完整的女人,所以,我做一個父親,懇請你同意和寧桁離婚。”
聞柚白臉上的笑意淡淡,她看著徐父,這時候也有感慨,徐寧桁真的很幸福,他是被愛著長大的,他的家人都很愛他,他很有福氣,沒有福氣的是她,她配不上他。
遺憾的是,他們結婚的時候,她也是真心地想同他走下去的。
她也剖開了自己的傷痛,告訴過徐寧桁,她不能也不會再生孩子了,而徐寧桁同意了,她也沒想過欺騙徐家人……
但陰差陽錯,總歸是他們不合適。
她能理解徐家父母的苦衷,也感到抱歉,她淡聲道:“徐先生,我會和寧桁離婚的,你放心。”
徐父盯著她:“那就好,柚柚,你不會跟寧桁說,我來找過你吧?”
聞柚白搖了搖頭:“不會的。”既然要分開,是不是她來當這個壞人都無所謂了。
“那就好,我們家不想因為你而鬨起來,寧桁被我們保護得太好,太善良了,我們也不希望他受傷,你也是做媽媽的人了,如果你女兒以後嫁給一個不能生育的男人,你會接受嗎?”
聞柚白沒回答,她臉皮再厚,也被刺得有點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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