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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柚白昏迷不醒半個月了。
謝延舟大晚上到了病房,這次的病房裡還有個許茵。
許茵坐在床頭,靜靜地看著她沉睡瘦弱的女兒,眼淚無聲地流淌,她聽到謝延舟開門的聲音,開口道:“不是讓你别來煩她嗎?”
謝延舟沒說話,脫掉西裝外套,按照流程消毒,走到了床邊。
許茵說:“你看她躺在這裡,像沒了生命一樣,多可憐,你知道嗎,我當初剛生下她的時候,真的恨她,因為我太疼了,而她卻很健壯,哭得最大聲,又很能吃,而那時,我還要瞞著所有人。”
“我騙聞陽,這是他的孩子,聞陽相信了,他倒是好騙,可是溫元厚呢,他好不容易相信了,因為溫元笙也生了孩子,沒空管我,你父親這樣可恥的男人,自己把心愛的女人弄丟了,見不得心愛的女人和别人生孩子,竟逼著我想辦法偷換兩個孩子,還美名其曰,這就是真愛,他根本就沒想過,我能怎麼換?溫元厚是個傻子嗎?”
“我隻能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溫元厚,他讓聞陽和你父親都相信,兩個孩子互相調換了,聞陽誰也不愛,他隻愛他自己,反正兩個孩子怎麼換,都是他聞陽的種,他自然不會計較了,而你父親呢?他誤以為柚柚就是溫元笙的孩子,明明始作俑者就是他,罪魁禍首也是他,但他就會裝慈悲憐憫,時不時下鄉去看柚柚,等到柚柚來聞家之後,他還搞得像柚柚是他親女一樣,可笑吧。”
謝延舟已經調查過這些事情了,他所查到的和許茵口述的差不多。
許茵繼續講:“溫元厚沒想到的是,柚柚也不是聞陽的孩子。”
她譏諷地笑:“謝延舟,其實你和你父親挺像的,你父親以前也很愛溫元笙,溫元笙也同樣愛他,但他出軌劈腿,為了利益,同時勾搭多個對象,這才讓溫元笙寒心,跟你對柚柚一樣,失去了才知道後悔。”
謝延舟背脊僵硬,垂在身側的手指,緩緩地攥緊。
“如果柚柚醒不來,你想怎麼辦?”
謝延舟想過很多次這個問題,她醒不來,或是醒來健康,或是醒來殘疾癱瘓,他都會養著她,和她結婚,她以前很喜歡一套海邊的房子,等她情況穩定了,他們就搬進去,她想做的事情,但她做不了,他會幫她做。
“其實不問也知道,哪有什麼共患難,她現在又醜又難看,等再躺一段時間,她的肌肉還會萎縮,男人都是色相動物,都會拋棄她的,徐家肯定要她生孩子,她還能生嗎?跟你也是一樣,謝家也需要兒子繼承……”
許茵說這些話,已經不再是最初要侮辱謝延舟的目的了,她認真地思考聞柚白的未來。
她和溫元鶴一起去求溫元厚高抬貴手,他們一家三口離開這裡,再也不會出現在溫元厚的地盤裡,也不會威脅到溫元厚……
“我不需要。”謝延舟語氣平靜又冷清,“她會醒來的,會沒事的。”
他此時的冷靜也隻是一種自我欺騙,但他的話是真的。
“有小驚蟄就夠了,我不需要再有别的孩子,她想要謝氏,我會培養她,她不想要,她也不需要擔心未來的生活。”
他不需要别的孩子來分走屬於小驚蟄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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