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延舟知道,徐寧桁和他不一樣,徐寧桁會滿足聞柚白的這些小願望,甚至會清楚地記著她的喜好,多年前他能寫信,送手工音樂盒和髮夾,現在他就會給她做飯,陪她拍照,做儘一切普通人戀愛會做的事情……
謝延舟輕輕地推開了宴會廳的門,卻沒有打開,隻有一個不大不小的縫隙。
他看到了聞柚白,穿著婚紗的聞柚白,她滿臉幸福地靠在了徐寧桁的肩膀上,美得讓人覺得刺眼,她的婚紗並沒有多特殊,隻是兩人為了有個儀式感,臨時購買的,很簡單,卻又很純潔。
徐寧桁一手摟著聞柚白,另一隻手抱著小驚蟄,他說的是這是他太太和他女兒,而這些本來是他謝延舟的。
謝延舟的手裡也有一枚婚戒,是他來之前戴上的,四年前如果他沒想給聞柚白一個教訓,他們早已經是夫妻了,他怔怔地掐緊了手指上的戒指,硌得掌心生疼,宴會廳的燈光明亮得太過耀眼,他竟眼皮發熱。
他以前常說,婚姻隻是個形式,他的婚姻是拿來利益交換的,有了婚姻的那張紙也根本保證不了什麼,但聞柚白和徐寧桁結婚了之後,他再也無法輕飄飄地說出這些話。
你看,婚姻多神聖,他們在親人的見證下,對著彼此發下誓言,許諾終生,他們是彼此的唯一,這些是婚姻以外的感情無法給予彼此的。
四年前的那場婚禮,聞柚白一個人出現在婚禮現場,她是怎麼想的?
她那樣聰明的一個人,不會不知道他不會出現的。
但她為什麼還是要一個人出現,一個人面對著眾人的淩辱和嘲諷?
謝延舟眼睫微顫,她那時候是賭一把吧,不管當時有多難堪,她是真心實意想嫁給他的,不是因為他是謝家大少爺,也不是因為他是知名投資人,隻因為他是謝延舟。
他的柚柚曾經很愛他,為他生下一個女兒,在他們的公寓裡留下了很多很多回憶。
他們的未來本該如何?他另娶妻子,但始終養著她,也隻有她,或者他和她已經結婚了四年,但沒有一種可能像如今這樣,她帶著他的女兒,幸福地嫁給了徐寧桁。
謝延舟不知道自己此時是什麼表情,但他遲遲沒有勇氣推門進去,怕看到聞柚白臉上如同看到病菌一樣的厭惡,他轉過身,就往外面走,眼角隱隱有眼淚滾落,隱沒在了西裝裡,消失不見。
外面的冷空氣襲來,他深深地呼吸,這才用力地喘著氣。
他仰起頭,看著蕭瑟的月色,明明是溫柔的月光,但這束光始終沒有照到他的身上,他這時候才明白,曾經那麼多人勸誡他。
他是不幸,父母不愛他,他有個不幸的童年,但他卻因為不幸狠狠地傷害了愛他的人,將那人親手推向了别人。
他眨了下眼淚,喉嚨口如同尖刀刺著,那種不甘腐蝕著他的心臟。
喬送他過來的,站在了謝延舟面前,聲音很低,歎氣:“延舟,放棄吧,她都結婚了,她真的不想再和你有什麼糾纏了,你再糾結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的,徹底分道揚鑣吧。”
風吹來,謝延舟的臉上卻有些濕。
放棄不了,這是他的柚柚。
喬:“這世上不是離開誰就不能活了。”
“行屍走肉地活也叫活嗎?”-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