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起來,神色平靜,眉眼卻有幾分不寒而栗。
她像是完全沒注意到他的臉色,去洗了手,擦了乾淨,路過謝延舟的時候,對他道:“那我現在先回去了。”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低聲道:“柚柚……”卻不知道剩下的話該說什麼。
聞柚白眉眼柔和,甚至轉過了身,看著他:“你剛剛答應讓我回去的。”
謝延舟說不明白他胸口此時的鈍痛是什麼,壓製不住的煩躁感橫衝直撞,他大概意識到自己要被反噬了,可他不願意相信,麻木地告訴自己,那些信都過去多少年了。
他現在不能再惹怒她了,便鬆開了手。
他胸口裡的陰暗卻滋生著,困住她就好了,她總是想跑,總是想跑,說喜歡他,卻永遠都是假的,他在等,等他真的完完全全不再有所期望的時候……
聞柚白又道:“小驚蟄的確要回國了,但你答應過的,不會讓你的家人去打擾她,包括你自己。”
她頓了頓,直接道:“還有溫歲。”
“她不會了。”謝延舟看著她,淡聲承諾,“柚柚,你信我,我會保護好小驚蟄的。”
她沒再說什麼,就離開了。
溫先生的腿腳不太方便,近期又因為身體不好,住院了,他當年被養父救了回去之後,也是在生死邊緣掙紮許久,才終於挺了過來,但身體上留下的後遺症卻伴隨著他的後半生,他要嚴格地控製飲食,身邊離不得人和醫生,就算隻是普通人的小感冒,對他來說都很嚴重,要在醫院住許久。
聞柚白在機場等小驚蟄,溫先生給聞柚白打了電話,聲音裡都是愧疚:“柚白,真是抱歉,突發疾病,無法親自送小驚蟄回去見你。”
“溫先生,你養好身體才最重要,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也幫忙照顧小驚蟄,我已經很感謝很感謝你了,我才要對你說抱歉,你生病了,我卻不能去看望你。”
溫先生笑得溫和:“這有什麼,我這都是老毛病了,這麼多年來一直反反覆覆,跟個廢人一樣,我有時候覺得還是就此了斷餘生好了,反正養父母也不在了,我也孤身一人……”
他話還沒說完,那邊就有淩厲的女聲道:“溫先生!”帶著警告。
聞柚白心尖微顫,聽出來那是那個一直跟在溫先生旁邊的管家,她是真心實意照料溫先生的。
溫先生輕笑:“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以前不敢死,擔心我父親的公司無人看管,現在不敢死,倒是怕看到小驚蟄哭,想到她會對著我的墳墓哭,我怕是死了,都會立馬心疼醒。”
聞柚白也笑,心湖卻一暖,溫流湧動,她一開始對溫先生也有警惕之心,因為他對小驚蟄好得過分,而這世界上變態卻數不勝數,她要保護好自己的女兒,好在溫先生雖對小驚蟄好,卻從來都沒有過分親昵的舉止,也不會做出讓小驚蟄排斥的動作。
鏡頭那邊的溫先生看了下時間,道:“估計飛機快落地了,我得快些好起來,這樣才能回去見你們。”
他就像一個慈祥的長輩,溫和包容,身居高位卻永遠自謙。
聞柚白猶豫了下,這才問道:“溫先生,能不能問你,為什麼會如此喜歡小驚蟄呢?”
“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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