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於找到了溫先生的照片,是他和她們母女兩人的合照。
溫先生坐在輪椅上,眉目溫和,戴著斯文的眼鏡,身上穿著柔軟的灰色毛衣,下半身被厚厚的毛毯遮蓋住了,聞柚白在他身後,微微彎腰,手扶著他的輪椅,眼眸黑白分明,紅唇微彎,神色溫柔,小驚蟄則坐在他的輪椅旁邊,親昵地靠著溫先生的方向。
謝延舟看到這張照片,隻覺得刺眼,他不喜歡這張照片。
他垂著眼皮,遮住了眼底翻湧的情緒,他可能也有點暈船了,太陽穴莫名疼痛。
小孩長得真快,他竟然覺得小驚蟄的面孔陌生,甚至有些想不起三年前她的長相,隻能模模糊糊地想起,她會抱著他的腿撒嬌,奶聲奶氣地喊他:“謝叔叔。”
再想起這樣的畫面,卻覺得喉嚨有幾分艱澀,微微一梗,有些不敢看她的面容。
聞柚白說:“這就是溫先生。”
他如果是養子,也不可能跟溫元厚長相相似的。
“如果他是溫家養子,你想做什麼呢?”謝延舟繼續道,“他隻是個養子,溫家的東西怎麼都跟他沒有關係。”
“溫先生也不需要。”聞柚白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了他對溫先生的嘲諷,“他也沒拜托我幫他查身世,我隻是想幫他做點事。”
謝延舟微微慍怒:“你想幫他做事?你們才認識多久,他跟你是什麼關係,你回國是為了賺錢,還是主要是想為他查清身世?”
“你想聽到什麼回答?”聞柚白看著他。
他喉結滾動,冷嗤:“你現在學會了把問題拋回來。”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聞柚白還是暈得難受,便坐了下來。
他凝眸,乾脆直接讓人叫了醫生,等待醫生的間隙,他關上了窗戶,強行讓她靠在他身上,嗓音懶懶:“我被你潑了冷水,都不頭疼,嬌氣,太陽穴疼麼?”
他說著,手指摸到了她的太陽穴處,試探著按摩起來,越按聞柚白越難受,她還在他身上聞到了香水味,雪上加霜。
她想也不想,推開了他,跌跌撞撞地跑向了垃圾桶,扶著垃圾桶乾嘔了好一會,隻道:“你别靠近我,噁心。”
謝延舟腳步下意識地頓住。
門外的年輕醫生剛進來就聽到這句話,沒忍住笑了,他是謝家的遠房親戚,平時也在莊園裡,剛剛在路上遇到人說謝總那邊有女人暈船,便主動過來了。
他推開門,調侃:“哥,人家覺得你噁心你還是别靠近了吧?”
聞柚白吐得眼淚都出來了。
那人挑眉:“不會是孕吐吧?前三個月是會吐得比較厲害些。”
謝延舟警告他:“再胡說滾出去。”
“哥,看你這生氣的樣子,不會這個孩子不是你的吧?”
聞柚白懶得陪他們玩這種爛梗,她隻問:“什麼時候靠岸?”
“我讓人現在靠岸,你先回房休息。”
聞柚白當然不可能是懷孕,單純的暈船導致的不舒服,但謝延舟卻還是想到,她在這三年多裡,跟誰在一起,做了什麼。
那個溫先生年紀挺大的,她不會喜歡長輩的。
雖然她跟他之間有莫名相和的氣場。
聞柚白回到房間,躺下休息前聽到謝延舟淡聲問:“溫先生跟你年齡差……”
她還能不明白麼,輕笑道:“跟你無關,我沒有父愛,喜歡像父親一樣的男人,不正常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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